就算是装样子,胡翠花也应该象征性的反驳一下马二,可是,事实却是,胡翠花没有拒绝的样子,而且,似乎是同意马二这么说自己。这两口子,到底在搞什么葫芦。萧剑拭目以待,看看这两人到底想玩什么猫腻。
马二亲自给萧剑斟满酒,笑着说:“小剑兄弟,你爹妈死的早,打小没人管你,媳妇儿也没娶上。村里这些刁民都把你看成流氓二流子,可是,二哥我不这么看。我觉得,兄弟你是个实诚人,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事儿。这事儿我想了好久,终于决定,还是找你合适,而且,我和你翠花嫂子为这事儿,商量了好久……”
萧剑急忙挥挥手:“二哥,你说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我听不懂,你甭跟老子绕圈子,照直说行嘛?我怎么感觉,我还没喝酒,就多了呢。”
马二惨笑了一下:“兄弟,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自打前年,大伙就一直说我去省城打工去了,我自己也这么说。其实,我不是去打工了,我是去看病了。”
萧剑惊讶道:“看病?你有啥病啊?长的跟一个牛犊子似的。壮的都能压死人!”
马二笑着说:“我真有病,不信待会儿你问你嫂子,我们都两年没有在一块那啥了。”
萧剑一愣:“靠,真的假的啊,这话不该我说,可是我不吐不快,这么好的娘们,你两年不碰,你——你不会不行了吧?”
马二神情极度无奈的笑了笑:“对,我是真不行了!”
萧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马二道:“靠——不是真的吧,我就那么一说,就,就说着了。”
马二点点头,冲萧剑把酒盅举了过来:“来,小剑兄弟,咱们边喝边聊着,我慢慢说,你慢慢听。”
萧剑也把酒杯举起来,猜测着马二和胡翠花邀请自己来他家的一些意思。
马二一口把酒盅里的酒“滋儿”的一声喝下了肚子,咋了几下嘴,继续说道:“要说这事儿,咱们屯子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村长王铁柱。别人,知道的真不多,就是连我爹我妈,我现在都瞒着呢。”
萧剑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二哥,你这是咋整的,咋这么严重啊?”
马二苦笑了一下:“何止是这么严重?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没几天活头了,顶多活不过去三个月。”
这话一说,萧剑再次震惊。被惊的彻底张开了嘴巴,直愣愣的看着马二。
马二依然风轻云淡的样子笑着说:“别那么惊讶,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今儿把你找来,就是想托付你一件事儿,我死了之后,你得照顾我们家翠花,不能让别人欺负她,中不?”
萧剑的心蹦了一下!
可是,萧剑此时此刻却不能将心里那份激动表达出来。
萧剑哼了两声:“二哥,你看你这话说的,整的这么邪乎,怪吓人的。就冲你这大体格子,什么病不能治好啊?有病了,就治呗,别一整要死要活的吓唬人。”
萧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其实心里却是早就鹿撞开来,一颗小心脏砰砰的跳,他心里甚至十分高兴的在想,你快点去天堂享福吧,你走了,老子自然就可以代替你照顾你娘们了,这不用你担心。
马二再次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看着萧剑说:“治,一直在治,治了两年了,除了整一屁股的饥荒,越治越完蛋,省城的大夫都说了,活不过三个月了。这段时间,我就有好吃的吃点,有好喝的喝点。然后就等死了。”
萧剑虽然心里想着干胡翠花的事儿,脸上却做出一副十分惋惜痛苦的样子,跟马二说:“要是真是如此,那二哥你的命也太苦了,这事儿是咋整的啊?”
马二说:“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我这命根子坏了,给踢坏了,算是书里说的病入膏肓了。没得救了。我想好了,临死之前,我要整死把我踢坏的那个孙子,老子要一起拉他见阎王爷。”
萧剑闻言大惊,瞪着眼睛看着马二:“啊?踢化了,谁啊,这么王八犊子。下手这么狠?”
马二眼睛里露出一阵恶狠狠的凶光:“还能有谁?就是村里的那王八村长,王铁柱!所以,老子临死之前,一定要整死他!”
萧剑心里一阵乱蹦,小声的问马二道:“二哥,真的假的啊,你真要杀人?对了,王铁柱那个老王八,为啥对你下手这么狠啊?他咋这么牛逼呢?”
马二说:“这事儿其实也怨我,我上了王铁柱的当,他老婆勾引我,结果,我就上了他的套,还没等那啥,就被他带着早就准备好的几个人里拽到门外一顿打,这顿打,就不必说了,想必你也猜的到。
按说,这事儿也算是我不对,可是,王铁柱这个王八,心真是太黑了,大皮鞋头子,专门照我那里踢,把我踢的半死不活的,用毛驴车丢到我们家炕上,就是现在我坐这。而且,还威胁我说,要叫警察来,就告我找他老婆。
当时,我和翠花苦苦哀求之下,王铁柱才说,想要不告他也行,但是,必须要赔偿他精神损失才行。我那时候才知道,我是上了王铁柱的当了。后来——嗨!”
马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擦着自己的眼泪:“我对不起你嫂子啊!”
看马二的表情就知道了,后来的事儿用后脑勺想都能想明白,王铁柱反过来沾了胡翠花的便宜,所以没告马二,不然,现在,他应该在蹲大狱还没出来。
这事儿听的萧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男人有点坏心思也不算啥事,可是,王铁柱这是蓄意而为,而且,不但把马二废了,而且,顺手还给马二带了顶帽子。这个手段,确实是太阴损了。难怪马二要整死王铁柱,换了自己,弄到这步田地,也会想在临死前整死王铁柱。
萧剑拿着酒盅冲马二举着:“二哥,节哀顺变,想开点吧,来,走一个。兄弟我敬你。”
马二说了声谢谢,拿着酒杯再次一口喝掉。
马二接着说:“翠花当天晚上从王铁柱那回来的时候,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我当时就想拿刀捅了王铁柱,可我发现我已经不能动了,一动,整个腰都疼的要命,连带着心肝肺都疼。我知道,我可能被王铁柱打坏了。
连夜,就去了卫生所,但是卫生所小刘说,她那里,完全无能为力,说我是受了大伤了,得赶快去省城大医院治疗。这里可不敢留你,别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小剑你还记得我家前年借你的那一千块钱吧,真是不好意思,到现在也没还上,就是那天晚上,拿去给我上医院了。”
萧剑一下子想起来,那天晚上,胡翠花着急忙慌的管他来借钱。一直到现在都没还,原来就为了这事儿。
马二接着说:“那天其实就确诊了,没什么救了,只能是等死。为此,我们负债累累,而且,说来不怕你笑话,这钱,都是从王铁柱那借来的,足足有两三万,这货每次都借着要钱的由子,对你嫂子用强,说是收利息。靠她妈妈的!兄弟,你说,我要死的人了,临死,我是不是该整死这个王八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