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手都被捏疼了

庄锦弦让我礼拜三不用一大早去上班，中午两点钟，直接到公司附近的一家清吧会合，他还给我发了一张美女的图片来，让我照着这个美女的妆容化妆，同时务必穿上礼拜一他带我去购买的那套衣服。

他说，今天可能够要从中午两点工作到至少晚上9点，加上我的化妆时间，也是八小时的工作时长。庄锦弦对待员工的时间观念特别强，他不喜欢员工加班，更不待见员工早退和工作时间偷懒，我们每个人每天的8小时，他会算得刚刚好，这样的管理，毕竟还是比较得人心，至少对于那些勤劳务实的人。

我睡了个大懒觉，十点才起床，想到以后干得老练了，估计都是这样类似的时间安排，不用朝9晚5坐办公室，感觉其实也还不错。

吃完午饭就开始化妆，化完望着镜中的自己，完全是陌生的。未来的自己，是不是就像我的这张脸一样，不知不觉，按照别人的要求涂改打扮着，变成不认识的模样？我望着镜子，不仅怅然。

2点钟，我准时到达清吧，这时候估计时间还早，清吧里面人不多，尽管外面阳光灿烂，可是房子里刻意的用深色的窗帘，挡住了阳光，房子里昏昏暗暗，开了灯光，仿佛是不必要的制造，越点亮，越黑暗。

远远的，看见庄锦弦已经坐在那里，他今天西服领带，非常正式。我坐过去，他对我笑一笑：“看上去还行，很成熟。”

我心里其实还有点紧张，不知道一会该说什么，做什么。

庄锦弦说：“今天主要是让你熟悉一下这种场面，不需要特别去表现，微笑着听我们说话，该倒酒时倒酒，该斟茶时斟茶，他若主动跟你说话，礼貌的回答即可，少说少错。不用紧张。”

“这个项目有几家公司在竞争，硬性条件都差不多，谈过好几回了，他每家都钓着，我看可以不可以从情感路线方面突破，这个也摸不大准，今天你先跟着吧。”

正在说，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约摸45岁，脸宽、眼细、眉毛拎成一团，看着挺严肃。他坐下来，也不笑，对着庄锦弦点一点头，又对着我点一点头，我对他微微一笑。

“昌明总，这是公司的覃宛冉，我今天带她一起来的。”

他用眼睛快速瞟我一眼，由上而下，我感觉像是在菜场卖猪时，视察猪肉的神情，他依旧不笑，道：“怎么，她比你对业务熟悉？”问得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我该不该这时候插嘴。

庄锦弦依然笑：“她比我会察言观色，或许可以看出来您的心意！”

他依然拧着眉毛：“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主的事情，还要我们董事会开会一致通过！”

这时候服务生就过来了，问我们需要些什么。庄锦弦把单子递给他，让他点，他皱着眉头指一指我：“女士优先，你来点！”

我用斜光瞥一眼庄锦弦，他对着我点点头。我便硬着头皮接过单子。

我这是第一次来清吧，对这边的酒水服务什么都不太熟悉。给客户点餐，可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价格要会度量，得让老板和客户都满意，菜品又得合意，数量少了不行，多了浪费。天呀，一开始就抛给我一个这么难度大的任务，况且又捉摸不透对方的脾性。

我想了一想，道：“昌明总，您是喝酒还是喝茶？”

“喝茶”

“这有乌龙茶，普洱茶，柠檬茶，您来哪种？”

“普洱！”……

我就这样，出选择题给他做让他说出答案，对庄锦弦也是一样的方式，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茶。

菜点好了，等待期间，庄锦弦和他开始聊起来，我静静地坐在旁边听，一直微笑着。感觉昌明总话很少，庄锦弦无论怎样都撬不开他的嘴巴，其实整个场面都有点冷。我又开始思考，是不是该说什么打破局面。又想到庄锦弦说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只好继续微笑着，感觉挺难受，屁股不是自己的，微笑也不是自己的，僵硬坐着，僵硬笑着，好累啊，情不自禁，有点走神了，安心的去听清吧音乐去了。这时候正在放一首老歌《不必在乎我是谁》，我听得很入情。

“覃小姐可是很喜欢这首歌？这么陶醉的样子？”昌明总突然问我，把我吓一跳。

“是，我觉得有点累，我想我缺少安慰，我的生活如此乏味，生命像花一样枯萎。这首歌这几句特别好听。”我睁大眼，略有些羞涩地对他道。

他的样子依然冷得可以冻死人。抿一口茶，闭一闭嘴，道：“会不会唱？”庄锦弦马上接茬道：“要不等会出去一起吃饭，吃完饭再请昌明总一起去唱歌吧？”

我心想，还好，我唱歌像是可以拿出场面的，不怕不怕。

“不了，下午还有一个饭局，没有时间，以后等有时间再说吧。”他冷冷地道。

“那您具体什么时候有时间呢？下周二，还是三，或者是这周就有空？我到时候就唱这首歌给您听，自我感觉唱的还不错的！”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一股脑儿的抢答道，以前做电话销售工作的时候，做过这方面的培训，如果对方说个大概的时间，一点要逼着他把时间定下来，争取到机会。

他一边看表一边说：“那下周吧，下周看我的行程以后，再跟你们联系！今天先到这里吧，一会五点钟还有事情！”

“好，下周我跟您电话，还是我们三人一起出来吃饭，吃完饭去唱歌。”庄锦弦赶紧说。

“行，下周再看！”他站了起来，准备走了，突然伸出手来，跟庄锦弦握了握手，又伸出手来，跟我握了握手。我很紧张，手心都是汗。本来平时我不是一个出众的人。表现了一下自己，脸都红了。感觉他握着我手紧紧捏了三下，铿锵有力，手都被捏疼了。

（9）走一步，算一步

他走后，我和庄锦弦在那里还坐了一会，做总结。庄锦弦说我今天表现还不错，感觉我是个可以挖掘的人，关键时候脑袋转得比较快，情商其实不低，就是不太自信，过于紧张，不是很自然。多练习，慢慢就好了。

并且又跟我讲了一下，说他观察到的，别看昌明总平时眉毛紧拧，每次有穿着紧身衣服的年轻女孩从他身边飘过，他不经意会多瞟一眼。所以庄锦弦才会派我来跟这单的，感觉还是有一定效果，他又特别叮嘱我，昌明总这个人很狡猾，一定要学会欲拒还迎，把被动感渐渐拉到我这边来。

“他是姓昌明么？”我一开始就想问了，怎么有姓昌明的人。

“不是，此人叫刘昌明，喜欢张显与众不同。他觉得姓刘被叫刘总的人太多，显得俗气，所以让周围的人美其名曰，昌明总！”

庄锦弦接着说：“覃宛冉，我告诉你啊，从称呼也可以看这个人的性格，你看他还是喜欢被人叫老总的，换种叫法，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看他平时正经样，看到美女就偷瞟，不过是比较爱装正经罢了。这种人，放长线，总可以攻破的。”

庄锦弦看上去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却一点儿也没有自信。我不是那种会勾引男人的女人，真的如果让我用色诱，关键时刻一定会逃跑。我突然莫名有点难过，庄锦弦找到我这种只想挣一两个月工资的人，他到时候肯定会对我特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