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什么，就是好奇。”

她说“我不想回答。”

我说：“那就不用回答了。”

说完，我还笑了。其实我当时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无恶意，只是一种单纯的好奇，或者说无聊。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找一些话题来聊。本来我以为王冰妹会回答“爱”或者“不爱。”没想到，她反倒不肯说。刚才那种谈话的热烈的气氛一下子淡了，总之，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起来，我看到王冰妹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这让我又吃了一惊。

接着，王冰妹站了起来：“我走了。”

我说：“不再坐一会儿？”

她说：“不了。”

我说：“我刚才问那个话题你生气了？”

她说：“没有。”

我说：“真没有？”

她说：“真没有。”

说完，还冲我又是一笑。笑得有些勉强，我心里还有些纳闷，老实说，我不太懂女人，不明白女人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不过单纯地问一下她是否爱余亮，不必这样吧。

我当时也没在意。

7.

有一天下午，已经是放学后，老吴过来我宿舍找我。老吴跟我代同一个班，六年级语文，我代的是数学。他是班主任，但我跟老吴平时并没什么交情，没交情并不说明我这个人难接触，而是老吴年纪挺大的，五十多岁了，是一个十分负责任的老教师。而我，对于工作是得过且过。两个人的理念不同，老吴从前也是在另一个小学里当过校长的人，对我这种不好好混，从中学混到小学的人也看不起，觉得我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他在背后对人说：“你看，人家中师毕业都在中学教，他是师专毕业的，混到小学来了。”反正没共同语言，接触的也少，现在突然来找我，让我还吃了一惊。

我说：“吴老师，怎么有空过来？”

老吴说：“没事，过来坐坐。”

我说：“来，抽烟。”

我虽然并不吸烟，但刚好桌子上还放着一盒烟。递了老吴一支，老吴抽起烟来，坐在我宿舍里。让我意外的是，宿舍里的还虚掩着，搞得神神秘秘的样子。但接下，老吴说出一件事，又吓了我一跳。

老吴说：“小袁，跟你说件事。”

我说：“什么事？”

老吴说：“你有对象吗？”

我说：“为什么这么问？”

老吴说：“先回答，有还是没有？”

我说：“没有。”

老吴说：“你觉得蒋玲怎么样？”

我说：“啊？”

同时吃惊不小，因为蒋玲就是这所学校校长老蒋的女儿。老实说，长得不好看，而我对女人要求还挺高的，老实说，我喜欢那种王冰妹类的气质美女，可真没想到会跟蒋玲发生什么。

但是老吴提出来，我一时之间又不好拒绝。

见我有些犹豫，老吴又说：“年纪不小了，应该考虑这事了。”

我说：“是啊。”

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才二十三岁，二十四岁不到。但身处那个环境下，二十岁大家都忙着结婚生子，我也觉得自己老了。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当后来我过二十四生日的时候，我沮丧地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当然，事隔多年，我反思那时的情形，才发现，二十四岁的确不能算老，应该是非常年轻了，当然，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又是事隔多年，我真的老了。

我说：“校长让你来说的？”

老吴说：“这你就别管了。”

我说：“蒋玲对我有好感？”

老吴说：“好好考虑一下，如果答应了，校长不会亏待你。”

我说：“是吗？”

老吴说：“好好考虑一下。”

我说：“好的，我会考虑的。”

老吴说：“那我走了。”

接着，我送老吴走出宿舍门。看着老吴远去，我想到刚才老吴说的什么校长不会亏待我的鬼话，不由得笑了。妈的，老子已经混到这个鬼地方来了，还在乎什么啊？什么亏待不亏待，一个小学，亏待我又能把我怎么着？

不过，同时心里还是升起一种自信心。

人在这种时候是最需要鼓励的。我从中学被调到小学，对于年轻的我来说，那种打击还真挺大的，现在来这里才一个月，居然校长的女儿蒋玲喜欢上我，想起来还有一点小小的沾沾自喜。

蒋玲也在这所学校里当老师，而且，还同王冰妹是同一所师范学校毕业的，据说，两人还是同班同学，关系挺好，只是没有王冰妹那么漂亮。

我刚在暗暗好笑，就听到有人叫我：“袁江涛。”抬起头来，看到王冰妹正在前面的菜地里。

我走上前去，说：“我真佩服你啊，一个女孩子家，也来干这活儿。”

她说：“这有什么？”

我说：“我不会干。”

她说：“就知道你那种臭文人的脾气。”

我说：“你不觉得这样有失斯文嘛，这是农民干的活。”

她说：“我家本来就是农村的。”

我说：“我们是老师唉，知识分子呢。”

她说：“小学老师，你真以为你是知识分子啊？”

她这样一说，我心里也有些难过。是啊，一个小学老师，还是农村小学老师，可以说连农民都不如，稍微有钱的一点的农民也看不起当小学老师的。学校门口有一家肉案子，卖猪肉的老曾说：“现在老师工资涨了，连老师也吃得起猪肉了。”这是老师们自己传的冷笑话。

不过也的确说明情况。

一想到这些，我情绪就更加低落了，一想到要在这个地方呆一辈子，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心里就难过，不过，让我意外的是，王冰妹好像挺适应这种生活。同时让我有些低看她，不过一农村的柴火妞，所以，后来我才也对她动了心思。

她问我：“你那块菜园呢？”

我说：“我没要。我干不了这活儿。”

她说：“其实我这菜地，一直是我爸妈过来种的，我偶尔来锄一下草。”

我说：“王冰妹，你不应该生在农村。”

王冰妹说：“为什么？”

我说：“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她说：“我什么身份啊？”

说完，不理我，继续弯下腰去劳动。这时，我发现她穿了一件低胸的衣服，丨乳丨沟也是若隐若现，十分诱人。我的身体马上有反应，我真是一个混蛋，我不知道她是在勾引我，还是无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