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暗暗骂,泥马非要论周么。
但是表面上却装出客气的样子:“看您说的,这样,那一天我负责了,您老哥俩去喝酒看电视去。”
他们两个脸上笑开了菊花。然后又加了一倍的热情,带着我去院里看,一共两幢高层,几个领导的车库,还有一排自行车棚,有小花园,小花园里有凉亭,有一副石头做的棋子。花园那边,是大片的空地,听说要开发成住宅。
简单转过了之后,我也知道了两个保安的名字,一个叫许增耀,家是山西的,一个叫张培柱,家是河北的。
我喜欢看人的面相,这两个人,应该都不是什么坏人,但可能喜欢沾些小便宜。而且如他们这样的年龄,大便宜也不敢沾,沾了之后绝对会良心不安,夜不成寐,忧郁无眠的。
于是,我热情地对他们两个许诺,等第一个月的工资发来来,我请他们两个喝酒。
于是,他们再一次变成了菊花。于是,我用最大的热情对他们说:“两位大哥,一看就是好人,一笑起来满脸菊花。”
我一脸的真诚心里开怀大笑,我保证他们不知道菊花的另一个含义。
因为,他们说自己没那么老。
老张给我大讲哪个领导是哪辆车,哪个领导喜欢保安敬礼,哪个又最不喜欢保安懒散地坐在那里。老许则告诉我,西边车棚里哪辆摩托车是美女的,而1号楼里哪层的美女最多。
我们转瞬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看起来,人在美女与权力的话题引诱之下,是多么的呕盆。
老许领我转完了这一圈之后,回到保安室,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这里是机关,所有的事情都得听领导,服从领导,而且外人过来,必须得登记。他还告诉我,他认识这里的很多领导,基本上办点关于审批的事情的话,他一句话就可以。
老张在一边听得有点不耐烦,接了一句:“你认识领导也没有把你的小姨子安排进去啊,她现在不还是在老家呆着吗?”
老许脸红了给,冲老张喊:“那也比你强,看到领导来了连句话也不知道说。”转过头,又冲着我叮嘱:“看到领导,一定要先打招呼,尤其是咱们的顶头上司。这个人有点儿小心眼,而且还爱整人,你要小心点。”
“哦?”我对这个顶头上司,突然有点兴趣。
从机关大院回到租住的房子,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老许与老张,非要拉着我一起吃点喝点,我极高兴地应允了。晚上大院里基本上就是开门关门放个车通行,没什么大事,我也乐得吃点喝点。所以,在听完他们就着酒,从大院里的司机讲到领导,最终落到男女的风流韵事上之时,一瓶酒已经见了底。
走回去的路上,我几乎迷路。
好在程暖暖的家楼比较好认,我在辨别了几个相似的楼之后,终于找到了。进门时,我看到一个男人,很有礼貌地对我微笑。
对于衣着整洁,面带微笑的人,我向来不会拒绝。于是,也还他一个微笑。
然后,我就看到他进了程暖暖的二楼房间。
哦,原来,这就是程暖暖的老公。看起来是个很亲和的人。
可是,在这种居客混杂着的大楼里,总是会有着出其不意的事情发生。就在我走到7号房的时候,发现我的邻居也在开门。
我学着刚刚那个人,对他微笑。
他却大咧咧地问我:“新搬来的?”
我笑笑,点点头。
他举了举手里的两个菜和一瓶酒:“要是没事的话,来整两杯。”
一听就是东北人。我看了看他满脸的胡子和热情,突然觉得生活是那么可乐,就因为有这么多热情的人。
半个小时之后,我知道了,我的邻居是东北人,名叫李松,26岁,未婚,和我同岁。
两个未婚的人谈起已婚的事情来,那话题更是比我和老张老许更呕盆,气血方刚让嗨皮程度到了动作片的地步,而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说着话,他突然凑近我,告诉我:“你知道吗,房东程暖暖有一个情人,不定期过来找她,有时我会跑去听,程暖暖叫得非常响,在她门口就能听到。”
“啊,是不是看起来很整洁的一个三十多岁男人,见人就笑的那个?我刚看到进她房间了。”我问。
李松笑了,拍拍我的肩,算是默许。
我沉默了一会,脑中突然想起一个画面,程暖暖白晰漂亮的身体,在这个优雅男人的身体之下或之上颠狂的情形。
我突然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有了变化。
我想,李松是不是也想到了这种热血的情形。所以才会更加神秘地对我说:“怎么样?去听听?”
我白了他一眼:“没意义,不听睡不着,听了更睡不着了。”
他哈哈大笑。
我们两个喝完了一瓶白酒,然后我就知道了更多关于程暖暖的事。程暖暖的父亲是做煤碳起家的,这幢楼是他在这个城市里买的地皮,三个女儿一人一幢楼,没有儿子,所以也就想着招个上门的。程暖暖好像是学过音乐和缓画,28岁了,未婚。
李松开我的玩笑,说:“马弟,你可以去试试,女大三,抱金砖。”
“抱你个砖头!我不感兴趣。”酒精催化,我们很快就熟悉了。
喝完酒,各自道别回到房间。酒精作用,我觉得身体一片燥热,有股热流在身体里左突右撞,没有一个出口。
我想起了程暖暖,说也奇怪,才认识不过几天,我就觉得好像认识她很久了。
有些人的面容就是如此,才相见,就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理论,我给李二狗说过,他满脸不屑地说我是文艺装波以小青年。
程暖暖,我念着这个名字,又看到了墙上前任写的黑字,她也不知道擦去,或者,根本就是对这件事不在乎。
可是,另一件事不紧不慢地涌入我的脑海,我忽地一下坐了起来。
程暖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说如果我住着不习惯的话,可以换房间。我怎么会不习惯?这件事,绝对不是挣房租那么简单,我听李松说,她还有生意。
楼一共是四层,一层是商铺,从二层以上是居住,二层一共三套房,程暖暖住了最大一套,而三层是两个套房,两个单间。我想程暖暖可能没有楼层的概念,所以,从二楼开始依次叫1号2号3号,四楼类推,而我,住的是7号,其实是在三楼。而四楼,是六个单间,直到15号。
我觉得程暖暖这样叫,一定是为了管理方便。
女人的胸大无脑,她给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突然想起,天涯上的各种可怕的鬼故事,墙壁里的人,夜半厕所,镜子,还有那天程暖暖看我时黑黑的眼睛。
我睡不着了。把厨房洗手间里的灯全部打开,然后一点点细细地分析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终于,我找到了一个让我觉得有点可疑的地方。
是地板。
我离家前,李二狗和我喝酒时,笑着问我:“阳猫,你们学校里的女生,是不是都长又粗又黑的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