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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想,如果时间回转回到那刻我还会向成借钱吗?答案从来没有肯定过。有时觉得不会,有时又觉得会。但是,不管会与不会那早已无可改变。然而,无可厚非的是这次借钱是一个转折,两万是个现在想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数目。恰恰就这两万来说,对于那时的我所遇到的情况,我所处的境地,还有我的思想境地来说,买下我的灵魂,足矣。不是我的灵魂太便宜,而是活的太难。

而后几个月大多数的时间就是陪床,母亲的手术很成功,但身体状况却大不如从前,整个人老了很多很多。住了五个多月,那两万早已花完,但并没有再跟成借。几家凑了点,也算够了。这五个月里和成保持着稳定的关系,去过他家几次,他父亲依然和蔼,他母亲也依然不钟意。但成他妈的作用相对成与他父亲还是小很多的。所以,慢慢的便也不拒绝,但也不会跟我亲密。不过,我能理解。

98年六月份的一天,母亲出院了。住院期间,都是我和两个姐姐照顾的比较多,两个儿媳也经常来陪。哥哥们包括父亲来的比较少,毕竟家里还有庄稼,还有很多活,更重要的是要赚钱还债。我包了个车叫了大哥来一起送娘回家。到了家,父亲没在家,可能下地干活去了。我开了门,打扫下床铺,安顿好母亲,便去准备做饭。找了很久,家里竟只有馒头和咸菜,甚至连跟葱都没有,我不难想象父亲这段时间是怎么生活的,我仿佛能能看到父亲下地回来,蹲在那边啃着馒头吃咸菜的样子。我嘱咐哥照顾娘后,出了门就去买菜去了。回来时已是中午,快到家门口时,远远的看见个人扛着锄往我家方向走,但看不出是谁,身子弯的那厉害,一头白发跟扣着个白帽子似的。我没有理会,继续走,当我再抬头时那人已在眼前,我抬头一看,只是一眼,我的脚却再迈不动了。那人,那佝偻着身子的老头竟是我的父亲,我父亲的头发……头发!竟全白了!“爹,爹……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怎么都白了?……”我放下东西,伸手摸向父亲的头。白白的一片,没有一根是黑的。这是我爹吗?他是!他是我爹,这世上最好的爹。爹拿下我的手,说:“人老了头发哪有不白的,走,进屋吧。”说着转身进了大门。我在后面跟着,看着父亲的腰板故意的往上挺了挺,仿佛怕我看出他的腰板比以前又弯了一般。爹,你怎知女儿心里,您的腰板从来没弯过……

跟这父亲后面进了屋,哥看见爹那一头白发眼眶立马就红了,可男人或许就是与女人不同,哥一句话都没说,转过头装作没发现什么一般。爹拿了脸盆洗了洗脸,擦脸时看了看脸盆架上的镜子,呆了几秒,放下擦脸步便进了里屋去看娘。“他娘啊!觉着怎么样啊?还是回家好哈?”爹刚踏进里屋门就说。娘听见爹说话就顺着瞅过来,半晌没说话。爹过去坐到娘身边,倾过身子去问:“他娘,你这是咋了。”娘头往边一侧,说:“咱家这是作了什么孽?你头发白了,我头发没了,老天爷这是赶着咱死啊……”说着,泪就流下来。我爹伸手把娘头扶过来,说:“你个小老太婆,看你没头发了,我白了头陪陪你,你这还不愿意了是?哈,回家就好,这日子是过出来的,慢慢来。咱孩子都孝顺,以后有你享的福。别哭啦。”我爹温柔的对娘说。我这二十多年从来没见父亲那么温柔的对娘说过话。那是第一次。

做了饭给娘端过去,吃饭这会儿大嫂也来了,大嫂便拿过碗去喂。二哥二嫂知道信儿,却一直没见人。大哥想去找来商量商量怎么照顾娘的事,毕竟院是出了,可总不能让爹照顾着,就算爹照顾,地里那些活也得有人去干,地里的菜跟孩子似的,总不能少了人看着。可爹没让去找,说:“别去了,老二跟他媳妇为你娘住院凑钱的事闹别扭呢。老二脾气娘们,没啥出息,看到媳妇就害怕,可你娘住院,他媳妇不拿钱,老二别事听,这事也不依啊,火了就打了她,这不,又上他丈母娘家叫她去了。”我给父亲夹了筷子菜,接话说:“住院那会,看我二嫂也挺好呀。”我哥喝了碗水道:“那会是你借的那两万还没用完。后来用完了,跟爹商议又凑的。打那以后你见你二嫂去来?”我听后便没再多问。想到哥说两万,我便想起成说的出院以后找个时间过来看看,便问爹说:“那个成,说这周末要有空的话过来看看您。爹。”说完我看着爹,爹低头夹了口菜,咬了口馒头,嚼起饭来,仿佛没听见一样。我又欲问问,东屋俺娘躺床上说话了。农村那时的房子都差不多,一个房子分三间,中间叫外间,再分东西屋。吃饭大多都是在外间吃,我娘这会在东屋床上,门也没关,说起话来自然就像一个屋般。娘半躺着身子说:“秋,你说那个成要来咱家啊是?”我回说:“嗯,说是这周有空打算过来看看。他不是没来过嘛。”娘接着说:“那赶紧找你二哥回来,咱家就他那房子好,那大门楼子,去年刚修地,还花了个好钱来!看着还算样,挺气派的。”大嫂在一边也符合着说:“是啊!修的可带劲拉。那成来,就去你二哥家吧。把咱娘弄过去就行。咱这老屋待人家,稍寒碜点。”大嫂刚说完,爹把碗筷往桌上一扔,哐一声。大嫂也忙出来看是什么事。“咋了,爹。”嫂子问。爹一瞅嫂子说:“你说咋了?去这去那的。哪都不去!他要来了,就在这里伺候!就在这吃,就在这张桌上吃,你们这一个个的是光长身子不长脑子!”

爹还要再说,我娘里屋插话说:“你这死老头子,我这刚回来你犯什么嘲(傻)病?孩子们这不是为秋好啊!怕秋叫人家笑话,你有本事弄钱把这老屋拆了,翻盖个大的。”爹拿过烟袋子卷了根烟点上后压着脾气说:“你刚出院别大声嚷嚷,我不让去那也是有我的理嘛。人家看中咱家闺女,你觉着人家就那一个儿子,能不打听打听咱家这什么条件。我说呀,许多事人家甚至比咱自个都清楚。想当年,老二看中了他媳妇,你们倒是光看着长的好,穿的好,就是不知道仔细打听打听他家为人咋样?我去打听了,她家人品不行。回来说你个老太婆还不信,那时咱家庭稍好点,人家闺女过来说你两句好话,你就乐的那样。你看看现在,你长病俩人还打仗!再说,人家知道咱是庄户人,是种地的,咱就实实在在的,别整那些虚的,这天长日久过日子的,谁什么模样谁不清楚谁啊!别整那些笑话了。秋,给爹提着烟袋,咱出去转转,爹有话问你。”说着,爹站起来就出去了。见我娘没说话,我拿起爹的烟袋便跟了过去。

六月的中午,村庄里再多的树也难挡这炎热。跟在爹后面往庄南走了好几百米,转了个弯来到河边,爹到一块有阴凉的大石头上坐下。我过去,把烟袋递给他。我刚要坐下,别拿手一挡,说:“等等,这树底下竟些虫子毛,你这多少年没下过地了,皮太薄,把爹汗衫铺上。”我推说不用,可爹一抬手那汗衫就脱下来,一扔就铺在我要坐的地方。看我傻站着,爹一指衣服说:“快坐下吧。爹还有话问你呢。”说完爹拿起烟袋又卷起了烟。我坐下,看着脱了衣服的爹,身子那么黑,那么瘦,早没了年轻时的壮劲,这一头白发,在这黑乎乎的身子上,那么扎眼。看了几眼,就转过身子不再看,看多了那鼓劲上来,憋不住又会哭。“秋啊。爹这些日子也不是光在家里种地,也去干了些事。爹是没钱,可爹当兵那会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也见过些世面,懂得些个道理。爹当兵回来,娶了你娘,我跟你二大爷,那时在咱庄那也是大户,后来文化大**,你二大爷是那时候不多的知识分子啊,不知道说了啥话,挨了斗,那么好的家庭说跨就跨了,一家子疯了好几个。你那时还小,不懂事。不过老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你三岁那年虽然到了大革命末期,也还是有些事事的。那大冬天,我被人家喊咱村那大队里挨了个小斗,半晌叫人家放出来时,你在大队门口等着,看我穿的少,动的哆嗦,你接着把你那小棉袄脱下来,套我头上。我问你冷不,你钻我怀里去也不说话。爹那时候就说,你这么懂事,肯定聪明呀。以后一定让你好好上学。瞧!你这学上的多好。可是,秋啊!爹说这么些的意思,就是你太懂事啊。这么大的人了,你也该为自己好好寻思寻思了。成那户人家爹这些日子去打听了,他那父亲是个好人,可那儿让人都被人说成个啥样了?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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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经过爱情、婚姻、背叛、人伦、欲望与沉沦后的四十女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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