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诺只做了一件事：请王凯去k歌，怀着永别的心情喝了很多酒。告别的时候借着酒劲对王凯说“我准备回老家结婚了，跟一个我爸妈喜欢的男人。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再见！”

然后扭头就进了楼门。在电梯里给王凯发了一条短信：“要记得我喜欢过你！”

喜欢过就好。

自那以后，古小诺笑容的明朗度明显低了很多。安可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笑容像个毫无心机的无邪少女，现在，她的笑容变得沉静，含蓄，一如众多行走在钢铁森林中叱咤职场的女子。

某天，安可看见古小诺更新了一条心情：“买不起的东西，我从来不看，即使再喜欢。因为，不去看那份喜欢就淡了，忘了，也就不会因为得不到而失落而痛苦以及怨恨……买不起本来已经是错，何必惩罚自己更多？”

安可瞬间就懂了古小诺。

不在没有希望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和感情。就是这样。

八、打不开的心门

古小诺总是很忙，虽然跟安可的工作室近在咫尺，两个人也很少能碰上面。

忙着工作。

到银行驻点，到社区搞讲座，到街头派发传单，半夜还到居民楼下塞信箱。

用尽一切办法展业。

可惜，眼看即将到来的行情在股民高涨的热情下开始掉头向下，市场一片恐慌。安可买的第一只股票就被套在里面动弹不得，大多数散户又被牢牢套住。

这样的大气候下，自然就鲜少有客户开户了，古小诺的展业越来越难。

安可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大客户，除了增加开户数外没有给古小诺带来实际的收益。大家不是被套就是只敢观望不敢进入。

但古小诺对未来很有信心，总是说：“我们公司的分析师说牛市快来了，现在是上升途中的整理阶段。我要努力积攒客户，大行情一启动，成交量上去，我的收入也就高了，我的目标是5年后年薪50万到100万，我们总监说这个目标肯定能达到。”

刚入市的安可，不懂股市，在古小诺的感染下也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希望古小诺好运，也希望自己好运。

安可喜欢钱。钱能办很多事，没有钱，连马路都没得睡，这点，安可非常清楚。

安可相信古小诺也一样清楚。

2个月后古小诺跳槽到了另一家证券公司，还是在淮海路上。

安可在第一时间把户转了过去。

问古小诺为什么跳槽，古小诺苦笑着说：“没有办法呆了。第一，老公司佣金卡的太死，只给千分之一点六的手续费，千分之一点二都要特批，而其他券商已经给到万六了，我好几个大客户都因为佣金谈不拢而流失掉。其次，公司小，风气特别坏，基本每个女同事都跟公司里的老总啊，副总啊，总监啊，团队长啊有暧昧关系，长得丑的除外。这段时间我一个女同事不断鼓动我也找一个总监靠一靠，说这样总监就会关照我的业绩，我的收入就会提高，还给出2个名单让我挑选。我哪做的了这样的事啊，为了业绩卖身，我还不如去做鸡呢！哎，不行，鸡更不能做……”

古小诺掩嘴吃吃笑起来，安可也笑了，冲她做了个手势：“加油！”

加油，小诺！坚守原则和底线的人，注定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艰辛和努力，安可仿佛能看到她前路上的荆棘，但是，安可相信她能趟过去。

主业之外，古小诺接了很多兼职：拍手观众，群众演员，特邀嘉宾，派发广告等，每次30、50不等，异常忙碌，有时候半夜还在片场侯戏。

跟古小诺见面，安可不敢再请古小诺吃饭或者喝茶，因为古小诺总是抢着买单，理由是感谢安可给她介绍了那么多客户，尽管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创收。

安可抢不过的时候居多，索性罢了。

古小诺去安可的工作室时，鲜少空手，总是会买些水果拎过去。

安可回赠古小诺一些诸如茶叶、香菇、木耳等客户送的土特产。贵重的想送也不敢送，知道古小诺会想方设法回价值相当的礼物回来，徒添了古小诺的经济负担。

对古小诺了解越多，就越不忍看她如此辛苦，安可想给她介绍个男朋友，有个人照顾总胜过一个人苦熬，至少不再这么累。

古小诺一听就摇头拒绝：“我现在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勉强，在婚恋市场上没有任何筹码，只有被人挑剔的份，我不想被挑来挑去的嫌弃，也不愿意图人家的条件好而委屈自己去将就，我希望等我一切都稳定了，找一个我喜欢，也真心喜欢我的好男人，所以，我现在是工作第一，其他延后。”

“工作跟生活可以同时进行，不冲突的啊傻丫头。”安可试图说服她。

古小诺还是摇头：“这个道理我懂，我也试过，可是……”

看了安可一眼，古小诺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

安可不再劝说，她懂，确实懂。

也明白古小诺的意思。

她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提高自己在婚恋市场上的“购买力”，好“买得起”自己想要的感情。

可是安可还是希望古小诺现在就能遇见一个她想要的她也“买得起”的人。

古小诺会遇到她想要的那个人吗？

但愿她能如愿。

安可想起葛优对笑笑说的那句话：“婚姻是将错就错”，许多婚姻的缔结未必始于两情相悦，只不过是两颗将错就错的心凑合着过了一辈子而已，古小诺怀着的，究竟是少女般的天真心事，还是不能面对现实的懦弱呢？

她只是坚持了自己。

她若肯将就一段婚姻，自然也就肯接受职场潜规则，对婚姻的底线低，其他也就不例外。

古小诺想要的，其实是婚姻最基本的要素：两情相悦。

中国人的婚恋观从几千年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大逆转为追求自由恋爱，本是对人性的尊重和社会的进步，却不料仅仅数十年的光阴，婚恋观被残酷的现实逼迫得从感情至上变成了条件匹配，反倒不如原来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靠，因为条件是在变化当中的，所以才有奇高不下的离婚率，才有日益壮大的剩男剩女族群。

在现实与梦想之间，能说谁对了谁错了？

自己想要的，就是对的！

只是，梦想败给现实的比例，太高。

事实上，喜欢古小诺的男人很多。

古小诺给男人的第一印象除了文静，和气外，还有一个好接近的假象。

她的笑容羞涩又甜美，再加上魔鬼般的身材，大大激起男人怜香惜玉的心，争先恐后地想要做护花使者。

都以为能轻松抱得美人归。

却再也接近不了了，古小诺跟男人之间好像有道屏障，天然具有抵御能力。

没有人牵到过古小诺的手。对方一靠近古小诺30厘米以内的距离，古小诺就会全神戒备起来，仿佛准备战斗的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