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爸爸去的时间有点长,记不清究竟是多长了,只记得,花光了爸爸留的钱,爸爸还没回来,妹妹也病了,浑身长疮。
我们还都满头的虱子。
好心的班主任带我们去理发店,给我们剃成了光头。
我找出M_亲入狱前摆摊的货物,拖着妹妹,挨家挨户去兜售。
没有人跟我讲价。
杂货店的老板娘说,以后没钱了可以跟他们赊账,等我爸爸回来了再还。
卖了1块3毛钱后,拖着妹妹去医院给她治病。
医生边摇头边叹气,开了最便宜的药给我。
最可怜的一次记忆,是那年秋天。
掉了钥匙,怎么也找不到。
幸好口袋里还有2块钱。
放学后到小卖部买点吃的充饥。夜幕来临,无处可去的我,只好爬到院子里的砖堆上睡觉。
院子原来是灯光球场,废弃后被砖厂利用起来,堆了满院子的砖块。
秋天的夜,开始冷了。
我被冻醒后,就在砖堆上蹦几圈,蹦暖和后再睡,冻醒后再蹦,这样周而复始。
每天早上跑到供销社的水龙头下胡乱抹把脸,再去上学。
老师都在奇怪我怎么几天没换_yi_fu,奇怪我怎么越来越蓬头垢面。
没人知道我露宿好几天了。
第五天,2块钱花光了。
饿着肚子,爬到了砖堆上,躺下。
午夜,冻饿而醒的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忘了哭了多久。
救我的,是同学杜勇的爸_M。
他们住在100米外供销社的楼上。
他们被我的哭声惊醒,赶过来带我去了他们家,给我洗了澡,吃了东西。
第二天,找锁匠帮我开了门。
世态固然炎凉,总有些人,是天使般的存在。
一心想要报答。
每天放学后,在*场边的树底下,捡拾枯树枝,收拾成小捆儿。
趁着他爸_M没留意的时候,放到他家走廊里的煤炉边上。
这点树枝,做一天的发火柴,差不多够了。
爸爸带我去探监。
开朗爱笑,脸色红润,有着如瀑长发的M_亲,现在身着囚_yi,齐耳短发,脸色苍白,神情忧郁,头发半白。
据说body也垮了。
她在狱中,一直在喊冤,一直在上诉。
我跪在了M_亲膝下。
虽然年纪小,也隐隐明白,如果不是我,M_亲不会身陷囹圄。
坐了一年半冤狱后,M_亲平反了。
回家的M_亲,出去摆了一天摊,就哭着回来了。
来攀谈的熟人,都来问她:“你不是判了七年吗?怎么提前回来了?是拿钱买回来的吗?”
M_亲拿出平反的判决书,看懂了的人表示明了,看不懂的人,撇zhui,说:“哦,买回来的。”
M_亲变得懦弱,胆小。不敢跟任何人争执,不敢跟任何人较真,她当不起人家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用轻蔑的口吻说她曾经是劳改犯。
连做了伪证的堂嫂来找她道歉,她都用生怕得罪的口吻说:“不要紧,我不怪你!你也不是故意的,你是被警察B的!”
她宽恕所有的人,想用这种方式获得新的认同。
紧跟在M_亲后面因盗窃再度去了少管所的哥哥也回来了,跪在M_亲面前认错。
在爸爸面前承认了他做过的那些事。说当时是警察教唆他矢口否认的。
爸爸恨哥哥入骨,宣布不再认他。
哥哥后来几度入狱。
不是**就是盗窃,还有一次是拦路抢劫。
很多年之后,我才从堂姐轻蔑的口吻中得知,镇上流传,我被哥哥**过。
事实上,他有猥亵过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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