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诺曾开玩笑说,这样很好啊,如果有一天我们吵架了,抬抬腿就可以到另外一间房子去避难,不至于到父母家去让老人家担心。
婚后,两个人一直住在楼下何思竹父母买的房子里,那是因为风水先生说,这套房子旺丁旺财。
双方的父母都很迷信风水,顾父顾母也就不坚持他们婚后一定要住在男方的房子里,只要偶尔两人到楼上去住一晚就行。
何思竹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顾诺分开。即使婚后知道他不能人事,她也没有埋怨过他。她爱他,是真真切切的爱。
可从去年起,双方父母都催着他们要孩子时,他们的日子出现了不和谐。他们都是独生子女,都承担着传宗接代的责任。
顾诺的不能人事,没有人知道,即使是顾诺的父母,也不知道。
婚后,何思竹陪着他到很多大医院去做过检查,医生都摇头说无能为力,他的子命根从小就受了不轻的伤,而且**也有问题。
何思竹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又不想离开顾诺。
最后,还是顾诺主动提出了离婚,说是只要她幸福,他愿意放她单飞。而且,只要她愿意,他随时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不过,在她没有找到另一半时,他们离婚的事暂不对外公开。而她,也不能把他不能人事的事让第三个人知道。
两个人决定第二天去办离婚手续时,她哭倒在他的怀里。
那天,两个人说了些什么话,何思竹都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那些眼泪,她和他的眼泪,流进嘴里,流进心里,咸咸的,苦苦的,涩涩的。
昨天晚上,她名义上是去庆祝自己重新获得了自由,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实际上,她是不想回到那空荡荡的没有顾诺的房子,她怕面对自己的心。
于是,她就去了酒吧。却不曾想,一次的宿醉,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生出了一丝愧疚,觉得很对不起顾诺。他们昨天才离婚,她当天晚上就跟其它的男人一起那个了,这好像是对他们爱情的一种亵渎。
顾诺开车把何思竹送到公司,一如往常一样,车一停下来,就飞奔过去帮她把车门打开。
何思竹对他这样的绅士风度,曾提出过异议,可他就是不改。
他说,他喜欢这样宠她。他这样做,心是愉悦的。要何思竹别剥夺了他开心的权利。何思竹听了后很无语,也就由着他。
何思竹的同事文婷婷见到何思竹从车上下来,一脸的羡慕,转身对旁边的女伴丁月说,“何思竹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遇到了顾诺这么一个既出色又体贴的老公。”
丁月微微一笑,说,“呵呵,你羡慕也没有用,天底下就只有一个顾诺。”
文婷婷撇了一撇嘴,说,“我就不相信何思竹会一直那么好运气。说不定她倒霉的日子不远了。”
丁月瞥了文婷婷一眼,开声问,“婷婷,你的嘴巴怎么那么臭,一大早的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话?何思竹什么时候惹着你了?”
文婷婷哈哈一笑,“她没有惹着我,是我看不惯她幸福的样子。”
“变态,典型一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臭狐狸。”丁月懒得再理会文婷婷,而是飞奔到何思竹的面前,说,“思竹,昨天你的设计方案通过了,李总说让我以后跟着你干。”
何思竹微微一笑,拉住了丁月的手,“好啊,以后我们一起努力,争取成为公司最亮眼的姐妹花。”
何思竹所在的装饰公司,是专门搞室内装修的,虽说规模不是特别大,可在这个行业还是很出名的。
这两年房地产市场比较饱和,室内装修也没有那么吃香了。可因为有着良好的口碑,何思竹他们接到的单子还是算比较可观的。
何思竹的父母是开家具城的,对市场上的装饰材料知道甚详,她可以帮客户淘到又便宜又实惠的物品,慢慢地就积累了不少的客源,很得经理的器重。
其实,何思竹的父母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完全不用去跟别人打工。只是,她很喜欢这份设计的工作。
每当看到一间间空荡荡的房子,在她的手上变成一个个温暖舒适,又赏心悦目的小家,她的心中就会涌出一种自豪感。
她喜欢这种为别人创造幸福的感觉。所以,她的每一份设计,都是用心在设计,即使是很小很小的细节,她都会考虑得很细致,有时候还会与客户反复的推敲。
很多客户都说,把房子交给她,他们很放心。
今天,何思竹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经理找她谈话时也心不在焉的。可直到下班前,也没有什么事发生。
下班前几分钟,顾诺打来电话说,今天是顾母的生日,他希望她晚上陪他回家去参加家宴。
何思竹与顾诺离婚时,两个人考虑到双方父母的感受,都一致的决定,这事要瞒着双方的父母。所以,陪对方去探望对方父母这种事,他们是必须要做的。
下班后,何思竹在附近的商场逛了一下,最后还是看上了一个三万八的翡翠手镯,虽然价格让她感觉有些心痛,可她还是买了。
顾父顾母一向对她都不错,便宜的东西她拿不出手。
顾诺来接她时,她刚刚让服务员把手镯包装好。顾诺要把钱还给她,她笑着说,“我给自己的妈妈买一份生日礼物,你都要那么见外吗?”
顾父顾母都是很开明的人,他们家的别墅虽然很大,可他们并不要求顾诺与何思竹他们搬回来跟他们一起同住。
顾父说,让他们过几年小夫妻的生活,如果将来有了孩子,需要他们帮忙了,再搬回去也不迟。
今天参加家宴的人并不多,就七八个,都是自己人,除了一个突然蹦出来的恶魔宋辙,其余的人何思竹都认识。
见到在家宴上突然出现的宋辙,何思竹的神情顿时极不自然起来。这个男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她。
“来,思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一位远房表亲,叫宋辙,去年才从澳大利亚留学回来,目前在环影集团当副总经理。”
宋辙很大方的伸出了手,好像真的不认识她一样,“你好,表嫂,很高兴认识你!请多多关照。”
宋辙的话何思竹一阵恶寒,什么表嫂,恶心死了,这个男人明明比她大好不好?
何思竹这样想着,脸上却不露分毫,依然一脸得体的笑容,“呵呵,宋总太客气了,我叫何思竹,你以后叫我思竹就行。”
“表嫂这么一说,那我就不客气,以后就叫你思竹了。思竹,听说你们家开了一间规模很大的家具城,是吗?”
何思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只好客气地应付他说,“规模很大说不上,只是家父家母谋生的一种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