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假花的支撑主要靠塑料棍内部的钢丝,所以,我找到磨石,将钢丝磨成了尖锐。这样一来,每一次飞花出去,玫瑰一定可以扎在木质结构的物体上。
就这样,我将玫瑰花带去了教室。之后,我又将丽丽曾经坐过的那个地方收拾的干干净净,再将书桌堂内打扫的干干净净,最后,扎在里面一朵假玫瑰。
这件事情,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丽丽也知道,我的寓意很简单,那就是我喜欢丽丽。我想,丽丽也是知道的。
这时候,小涛转学了。丽丽成为了班长,于是,每当自习的时候,丽丽总是会组织一些活动让大家来做,比如,每个小组派出一个代表,去黑板上写下三个字,然后,全班同学投票选举写字写的最好的那一个。
每一次,我都踊跃的参加,并不是因为哥们儿我的字写的有多好,虽然那个时候依然在苦练书法,却还没有达到现如今的这种造诣。但这三个字,却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欢乐。田字格内,因为是随意发挥,所以我常常会在格子内写上“李某人,李先生,李公子”等字迹。每一次,总是会逗的班级里的同学们前仰后合,同样是每一次,当丽丽手持教鞭指向我那几个字的是,她总是会捂着嘴偷笑。这一切,我可以看在眼里,却甜在心里。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能够让自己所喜欢的人开怀一笑,这便是在当年,最大的快乐。
也许正是应了那句话吧,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又何况,在那一瞬间,自己所喜欢的人也是快乐的。所以,被嘲笑了也无所谓,因为你能够得到的快乐,远要比嘲笑多的多。
父母的应酬越来越多,更多的时候,每当下课我就会被带着一同在外面吃饭,当自己吃完,就常常和其他人家的孩子在一起玩耍。如果没有其他的孩子,我则会自己一个人坐在饭桌上听大人们聊天。那时候,常常会有很多陌生的叔叔和阿姨问父亲或母亲到“哎呀,这就是咱们家公子呀,长的真漂亮。”“在哪个学校读书呀?多大了呀?”“李哥,真羡慕你,你看,你事业这么顺利,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儿子。”
而父母,也喜欢常常把我带在身边,受到家里练歌厅的熏陶,我过早的学会了《祝你平安》和《笑脸》也或者是《流浪歌》《中华民谣》这些歌曲。每当与众叔叔阿姨一同吃完饭找个地方消遣的时候,父亲也常常会让我走到台前,拿起麦克风献唱一曲。从最早的什么也不说,到父母回家后的传授,直到最后的时候,我基本上可以接过麦克,随口便能够将祝在座的各位叔叔阿姨们工作顺利等句子连成一段话。
也许,这也是父亲历练我的一种方式。用当年他常常说的一句话来讲,那就是“虎父无犬子。”。他希望我能够过早的接触社会,过早的了解社会真实的一面。与父母当年所接触到的那些人,在很多年之后,也或多或少的帮助到了我。同样是在父亲的安排下,我开始和他当年的一个哥们学习电子琴与黑管等乐器。因为父亲本身就会电子琴,所以,他希望能够按照他的模子,刻出一个与其一模一样的我。并且为了强身健体,他同样安排我每天清早去武术馆学习武术。不过很多年过去之后,当父亲真真正正的看清楚我之时,他才惊讶的发现,我虽学到了父亲身上的大量东西,而我们父子眼睛里所散发出的目光,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这一年,学校开始组织师生大合唱,那是全县的活动,所以我的父母也是要参加的。就在我们在学校做着紧张的排练之时,父母在自己的单位紧张的忙碌着。毕竟到时候是要直播的。我被分在了哪一排记不清楚,丽丽被分在了哪一排同样记不清楚。但是在散场的时候,不知道是谁骂了丽丽一句,再之后嫁祸给了我。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导致了原本走在前面很远处的丽丽突然折了回来,对着我的脸上就是两拳,因为毫无防备,打的我顿时视线范围内全部都是小星星。待我缓过神的时候,丽丽早已经走远。在身旁王建等人的嘲讽下,我快步的朝着丽丽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就在我快要追上她的时候,我大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她回过头的一瞬,我已冲到了她的身边,起跳之后,我使出了跟武术馆教练学到的一招“腾空飞脚”,直接一脚踢在了丽丽的肩膀上。等我落地回头之时,丽丽已经蹲在地上开始大哭。
我傻傻的站在距离她一米外的距离,就那么愣愣的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丽丽。丽丽身旁的女童鞋们都不约而同的蹲在她的身旁哄着她,一边哄,一边抬头说道“李鸿皓,你是人吗?”。
王建走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对我说“漂亮!走吧!”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骨气,就这样转过头随着王建等人扬长而去。身后,传来的是丽丽的哭声与骂声,可丽丽并不会骂人,她只是一声声的喊道“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而我,为了不在王建等人面前丢了份儿,直接回头骂道“操你吗,丽丽,操XXX,操XXX。”那一刻,我将两年前在档案上熟记下丽丽家人的名字全部骂了出来。无法想象,那是在放学的校园里。
丽丽哭了,我却笑了。可为什么,就在那一刻,我却笑的那么难受。
那一天,我跟王建他们在游戏厅玩儿到了很晚才回到练歌厅,大约还有几十米的距离的时候,我惊讶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这背影,正是丽丽。
丽丽的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大人,而他们的对门那两个人?那,不正是我的父母吗?
他们说说笑笑的聊着天,我紧忙藏在了花坛后面,用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丽丽的父母,为什么会找到我的父母?而他们,又怎么会找到了我家里开的歌厅?就在脑袋里盘旋着这一串串问号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我的父亲和丽丽的爸爸握手,在之后,是和丽丽的妈妈握手。之后,父亲伸出手臂,示意再见。就这样,丽丽一家三口走了。留下我的父母站在了原地。
我在花坛边蹲了很久,直到看到父亲离开了歌厅,我才放心大胆的走进歌厅。很巧,那一天刚好歌厅里有客人,母亲把我带到了门外。给了我一串家里的钥匙说道。
“今天忙,你先回去吧。”
我提心吊胆的问到。
“妈,我爸去哪了?”
“你爸喝酒去了。”
“妈,刚才有人来么?”
“有没有人来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妈,那我爸能打我么?是她先打的我。”我继续问到。
“打不打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先回去吧。”
就这样,我走了,独自一人回了家里。很奇怪,也很疑惑,母亲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父亲也没有再提过。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甚至连训斥都没有。这样的一个谜团,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徘徊了十几年,直到十几年之后,我才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其中的原委。
打从那天开始,丽丽足足有一年没有和我讲过话,甚至连看都不会再看我一眼。
人其实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你并不是和别人过不去。其实你是和你自己过不去。
自从踢过了丽丽之后,班级里很大一部分女生都不会再理我。她们和丽丽一样,连一句话都不会再和我说。而我呢,我就像是一个欠13。
在那个冬天的一天里,放学之后,我和建文跟在她们七八个人的身后,这其中,有丽丽,还有一些其他的女孩纸,当然,都是我们班的。也都是那些平日里不搭理我的。
那天,建文起高调,他说“这里味道为什么这么骚?”
骚?在当年是用来骂女生的一个词。我当然马上理解了建文的意思。于是,我便傻逼呵呵的大声喊道“骚啊,怎么这么骚啊?真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