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狗!”
招财是条狗,纯种哈士奇,纯纯的天蓝色眼珠子,纯纯的额头三把火,纯纯的大尾巴狼。
招财是条很讲素质的公狗,他实在不愿意随地大小便,所以,刚才我带他在楼下溜达的时候,他扫了眼那些在草丛里大树下撇开大腿的同类们,目光满是不屑,高贵得像个王子。一回家,他就夹着大尾巴颠着碎步子,跑到客厅的角落屁股一撅——舒坦了……
而且还是窜稀。
“这里!”我一手拎着他耳朵,一手指着露台排水渠:“拉屎拉尿在这里!”
招财别过脸,耷拉着另一只耳朵,斜着眼睛,用他贱贱的眼神告诉我:露台上安着他的窝,他从不在窝的附近屎尿,这样太不卫生。他只将客厅或者我的房间当成卫生间,而且分得很清楚,客厅是大便用的,房间是小便用的。
我崩溃了,操起了脚上的拖鞋,追着他满世界的狠抽。
“呵呵呵呵~”
楼上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
我跟招财不约而同的的举头望明月——
今晚倒是没月光,楼上阳台也没开灯,只是依稀看见一枚条子挺正的长发女子,穿着一袭白裙,裙子有点短,纱质的裙摆随风飘逸,就像那漂亮的花瓣,花瓣下的花蕊若隐若现……
我跟招财都醉了,这种场景这种感觉这种意境,一般不是美女就是妖精。
我希望是妖精,因为美女一般都不搭理我。
“哎呀!”
随着一声娇唤,她刚收下来的那件胸罩失手掉了下来。
然后我两眼一黑——胸罩挂在我脸上了。
蜡笔小新经常用美伢的胸罩当成眼罩戴在头上演动感超人,虽然小新的脸也忒大了点,但我也不至于巴掌脸吧?怎么半个胸罩就能遮了老子整张脸?
这是个什么概念的凶器呀!
我诚惶诚恐的把凶器扯了下来,双手捧着,软软的,滑滑的,手感极好。仔细一看,粉红色光面丝质,中间的深V搭配着黑蝴蝶蕾丝!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了神,手里的衣架又顺势抛出,落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闪开了。
衣架准确无误的砸在招财的脑袋上——一个大包。
招财怒了,冲着楼上汪汪汪的乱叫。
“对不起对不起!”她继续向我鞠躬敬礼致歉。
“没事没事!”我一脚把招财踹开,一边大度的仰头微笑:“我送上去给你吧?”
“谢谢了!”还是那银铃般的声音,有点甜,让我骨头都酥了。
无奈,我还是没看清她的脸。
夜色撩人。
我换上了笔挺的西裤,把衬衣一本正经的束进了裤子里,如果不是天气太热,我还想打上条领带。胡子稍微刮了一下,又麻利的打了点发胶,对着镜子我露出迷人的微笑——这跟刚才那个光着膀子的裤衩男完全是判若两人!
出门前,我还不忘在腋窝狠狠地喷了几下香水,阿玛尼的寄情男人香。
招财屁颠屁颠的跟着我,被我一脚踹了回去:滚!别挡着老子泡妞!
等电梯的时候,我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手里的凶器,心里嘀咕着:这得多大号的胸围呀?
好奇杀死猫。
我瞅了瞅四下无人,翻看了起来,先是看到了一行英文,V什么SECRET,什么秘密的意思吧?然后最底下毫不起眼的打着:34F。
我连忙揉了揉眼睛,就近再看——
对,我没看错!真的是34F!
请允许我内心激动的呐喊一下!
咱这辈子漫漫28年,除了看电视,就从来没听说过看见过F奶!
热泪盈眶的我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澎湃,捏着凶器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手心是汗,额头也是汗。
“变态!”
电梯门打开了,一臃肿的中年妇女被埋头专研的我吓了一跳,瞅我的眼神就像吞了苍蝇。
我连忙缩进了电梯,猛按关门键。
失态了失态了,幸好不是熟人!
电梯里我脑海里急速飞转着,咱应该怎么给F杯留下深刻地印象?
面带微笑点头说你好?
不行,庸俗,平淡!
左手插袋,右手装作很随意的凶器递给她,看也不看她一眼,话也不多说,趁着她连声道谢的时候,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不行,这年头不流行男人装酷了,而且我也没有酷的资本。
趁着她开门之际右手举高凶器扶着墙,左手扶着腰,交叉腿,然后略略低下头不看她,让她只能看到我倾斜着的三分之一脸庞,这样灯光效果下可以显得我五官棱角分明。
不行,这样看起来像肾亏,站着说话都腰疼。
无奈,只有一层,电梯根本就不让我好好彩排,到了。
按了门铃。
“来了——”
然后是轻快的脚步声。
然后里面的木门开了。
首先映入我双眼的,是那道深刻的鸿沟,额,其实称呼为峡谷也许更为合适,深不见底……
我猜,如果我把头塞进两座大山之间打个喷嚏,没准还能听见回声。
真的不是咱下流,是我这个高度加上跟她的距离,刚刚好可以把她的事业线一览无遗。
我费力的将视线稍微抬高,看着她的脸。
五官很精致,眼睛不算大,睫毛长长的,嘴唇很薄,皮肤很白,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洗完澡,脸上没有浓妆艳抹,飘着淡淡的沐浴清香,半湿的长发垂在胸前,她的睡裙有点透……
打住,怎么又看胸了!
我再次费力的将视线抬高,将目光聚焦在她直直的鼻梁上,微微一笑:“你好!”
什么彩排什么构思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咱就是个俗人,只能用最庸俗的问候方式。
她的眼神有点惊诧,隔着防盗门,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是?”
我把凶器举过头顶,没说话,对着她傻笑。
“是你呀?”F杯连忙开了门:“我都认不出来了呵呵。”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换了身打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手把凶器递还给了她:“给,你的F杯。”
“谢谢!”F杯接过F杯,对我歉意一笑,然后突然一愣:“你刚才说什么?”
“F……”我瞬间石化。
“你怎么这样!”F杯又气又羞,作势就要关门。
“是这样的……刚,在电梯里,有个阿姨,看我拿着,就研究了一下,然后,她说,F杯……”我结结巴巴的说着,最后急中生智补了一句:“F杯,是这个内衣的牌子吗?”
我努力使自己的眼神接近智碍。有人说过,我憨笑着的样子很纯洁。
看来胸大无脑这句话真不是盖的,她比我还纯洁,扑哧一声就笑了:“不是的,F杯是……”想了想,她脸一红,也没好意思说。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你诱人的胸部,给了你迷人的脸蛋,他就不可能给你健全的脑子。
“我叫袭慕寒!”我继续微笑,友好的伸出右手。
“我叫宁夏!”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小手冰凉。
炎炎夏日,她就是那碗冒着凉气的冰镇酸梅汤!
“呵呵,我的名字有点冷,你的名字有点热。”我主动松开了她的手,这是风度,虽然我不舍。
“我喜欢你们家的狗!”
“哦,他也喜欢你。”
“……”
“真的,刚才死缠着我要上来,我一脚给踹回去了。”
“他叫什么名字?”
“money哥。”
“……”
“你也可以叫他的中文名,招财。”
“呵呵,你真逗!”宁夏忍俊不禁。
我继续友善的笑呀笑:“咱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有事没事,常来我家玩儿。”我这招是以退为进。她的下一句,礼貌上就无可避免的要说:好的,也欢迎你常来我家玩儿。
“好的……”宁夏点点头,突然屋里的电话响了,“对不起哦,我接个电话,谢谢你了!”
“……”我沉默了一秒钟,依依不舍的说:“再见!”
别人都下逐客令了,我还不至于傻着赖在门口不走,点点头,帮她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