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辈子真的是太辛苦了。伏在父亲的肩头,小时候的一幕一幕全浮现脑海。
父亲8个月大的时候,我的**就去世了,听说是被毒蛇咬伤的,抬回家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看着嗷嗷待哺的儿子,在临死前还挣扎着给父亲喂*,结果父亲却因为吃了有毒的*水而差点送命!不得不_gan叹那个时代的医学,特别是在农村,是多么的落后贫瘠,我的**正值青春年少的岁月,居然因为毒蛇咬伤而送了命!
后来父M_结婚后,便和大伯家分了家,所谓分家,其实只是把家里所有的东西一分为二,在同一个屋檐下各过各的生活。曾不止一次听我M_亲说,他们分家那会儿,除了坛坛罐罐锅碗瓢盆分了一半外,仅分了3块6毛钱。
接着就是我们姐弟四个陆续出生,每隔两年就生一个,爷爷在二姐刚出生那会儿也去世了,_M_M要在家带我们几个 孩子,靠父亲一个人出去挣工分过日子,每年在大队的集体账目上,我们家还倒超支。
一直到生了林波,才解散了集体,分田到户。
分田到户之后,勤劳之人与懒惰之人之间的区别就逐渐显现出来。父亲白天忙完了地里的活儿,晚上就摸黑去村子旁边的湖里挖野生莲藕,半晚上也能挖个百八十斤的,第二天天不亮,就挑到集市上去卖,卖完了又赶紧回家上地头去劳作。
每年的冬天,闲暇时间就多了,父亲就会拉着一辆板车,步行到毗邻的京山县去割竹子回家,编织成竹篮、菜篮、筲箕、簸箕等各种农用竹制品,再挑在身上去沿村叫卖,一个冬天要去三四趟京山,加起来也能挣上几百块钱。
从家里去京山有七八十公里,一路上全是上坡下坡。父亲每次去都是半夜就启程出发,晚上才能到达目的地,借宿在当地的村民家里,白天就上山去采割竹子,晚上便抽空编织一些竹制品赠与主人家,以换取住宿费和伙食费。父亲每次去都借宿在同一户人家里,后来还和那家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每次去的时候是拉着空板车,相较而言还轻松一点,可是回来的时候,就是满满一板车的竹子,父亲就费力了。下坡要控制住不往前滑,上坡要拼命往上拉。每次父亲从京山回来之后,总要在_On the bed_躺个一两天了才能恢复元气。
记得我读初一的时候,父亲去京山要经过我所就读的学校,每次当我还在上早自习的时候,父亲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到学校了,把我从教室叫出来,交给我一盒_M_M起早帮我炒好的青菜。
每次从父亲手里接过那盒还隐隐带着余温的新鲜青菜时,我心里就开心得不得了,终于可以摆neng几顿咸菜了!
可我从来不曾说过一句,爸爸你辛苦了!甚至在我13岁的心里,想都没去想一下,父亲还得继续奔波十来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他是何等的辛苦。
记忆中小时候每年的冬天,爸爸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低头编织着手上的竹器,_M_M坐在煤油灯下纳鞋底,我和林波两个从地下捡来一些细小断裂被父亲扔掉的篾条,抢着在煤油灯微弱的火苗上烧,火苗被我们烧得忽明忽暗,影响M_亲纳鞋底了,她便在一旁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我,可我依然我行我素和林波闹得正欢。偶尔煤油灯被我们搞熄灭了,这时候M_亲便会一边责骂我一边去_F_间摸索着找出火柴,而父亲则会在煤油灯再次被点燃之后,对着我招招手喊我过去,说是要给个好玩的玩意儿给我,等把我骗过去之后,就会一手抓住我的头,一手拿下zhui里叼着的烟,对着我的zhui巴鼻子吐出一大口烟,看着我被呛得咳个不停眼泪直流,父亲就会在一旁哈哈大笑地说:“看你还T皮不?”M_亲便在一旁对父亲嗔怪道:“没个正经样,难怪孩子们都不怕你!”
而我,每次都觉得父M_好偏心,明明一起捣乱的还有林波,为什么每次挨骂受罚的只有我?
若干年后的今天,再想起这些,是多么温馨的画面A!
哪怕父M_这么辛苦努力,日子却始终没得到改善。俗话说,富贵有_geng,贫穷有因。父M_的命运也一直坎坷,我3岁那年,父M_好不容易攒了些钱,试图搬离那个和大伯他们一家五口人He住的土_F_子。可是我们家的新_F_子在上梁的时候,砖匠师傅居然从梁上摔下来,摔断了tui,我们家也赔上了一大笔医药费,后来我大点了,又碰上大姐自杀那件事。所以,家里的经济一直到我和二姐出去打工了才得到了好转。
而正当日子好转了之后,_M_M却又去世了,留下父亲一个人孤零零的,晚上连个说话的伴也没有。
此刻,紧挨着父亲,似乎又回到小时候去了,只是,再也听不到M_亲责骂我的声音了。
07年的正月16晚上,我们正准备睡觉,林波打电话来报喜,蓉儿生了个nv儿,我们家的第一个小公主出生了。大姐二姐和我,都是生的儿子,我们都受够了男孩的T皮捣蛋,现在听说蓉儿生了个nv儿,我们就好似自己生了个nv儿一样开心。
林军见我兴致这么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老婆,你看你这么喜欢nv儿,要不咱自己也生个玩玩?”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阿猫阿狗呢,随随便便就能生个玩玩?我说哥,生下来就是条人命,咱得对她负责一辈子,能说生就生吗?”
过年的时候,公公婆婆已经暗示过几次了,言外之意是想我们趁着年轻赶紧还生一个。公公婆婆从小都是孤儿,而林军也只有唯一一个姐姐,现在姑姐又生了两个nv儿,公公婆婆希望我们能多生一个,最好是能再生个男孩,这样两个孙nv两个孙子才平衡,面对他们的这种无稽之谈,我简直是哭笑不得。但是老人们有自己的观念,我也不忍心当面反驳他们,只是在桌子底下悄悄踢林军,让他帮我解围,可林军却装作看不见继续吃他的饭,气得我只能拿眼瞪他,看到公公投过来的眼神,又尴尬地对着公公笑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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