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刹那,我有一种很多人同时向我走近的感觉,然后,我就晕倒,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早上,我昏昏沉沉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正当我要笑自己在做梦,就看到自己的左手无名指的末端,一个青龙盘旋而成的戒指状纹身。
天啊,居然不是梦!当我伸手去碰这枚戒指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从你碰触这枚戒指的这一刻开始,你正式成为这枚戒指的主人,七天后,你可以开始使用这枚戒指里的意识。
这枚戒指叫做青龙戒,它是带给人间梦想和幸福的东西,请你不要用它伤害任何人。
当你不再需要它的时候,请像我一样,把它交给你认为需要它的人。
当你的传人利用这枚戒指做伤害别人的事情的时候,你必须阻止他。
这就是做为你获得这枚戒指的代价。
好了,青龙戒的第三百二十一代传人,你的幸福之旅开始了,好好享受吧。”
“这个……为什么会是我?”“你就权当,这是一种缘分吧……”
“素贞……”“不用说了,我不会去的,要去你自己去。”
当听到房间传来这种对话的时候,正靠在床上想着昨晚遭遇的我顿时感到一阵头疼,“不是吧,又要搞那种飞机?”我老爸是自来水厂的工程师,老妈是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
在这个世界上,我所见过的脾气最好的人中,老爸排名第一位,老妈排名第二位。
所以,当我去同学家,看到别人的爸妈有时候在我这个外人面前都可以噼里啪啦吵个不停,或者横眉冷目的时候,总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在我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是说我老爸老妈多要面子,而是他们几乎从来不吵架。
不止是不吵架,就连小小的争执也是少得可怜。
你有没有听说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背着一个同样四十几岁的女人在公园里乱跑的?你有没有听说过有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为了哄心情不好的四十几岁的女人高兴,坐在床边谈吉他,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的?我跟你说,这些我老爸老妈全都干过。
更夸张的是,他们居然在吃饭的时候,趁我上个厕所就偷偷的打KISS,真要命,有没有那么猴急啊?有时候,就连我这个儿子都怀疑是不是我生活在“楚门的世界”里,我爸妈一生都是在演戏,要不然,怎么可以恩爱成这副样子?都二十多年了,就是林青霞和张国荣结婚,也彼此都看烦了吧?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即使是如此之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恩爱甜蜜的爸妈,在一件事上也会发生争执。
是什么呢?那就是他妈的无聊透顶的家族聚会。
请原谅我在这里用一个他妈的做为修饰。
但是,即使修养和脾气好到我妈妈那个程度,去了一次以后,也再也不去了,可想而知,这个聚会到底有多无聊了,用两个他妈的都不过分。
“阿齐……”
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看到老爸沮丧的脸。
呓,好像不只是沮丧,还有点期待的意思,我脑子里警报声顿时高响,警觉地把身子往后缩了一下,“老爸,你不会是想要我陪你去吧?”老爸无奈地摊开手,“没有办法,你妈妈又不想去。”
我没好气地瞪了老爸一眼,“拜托,你自己也不要去了好不好?那种聚会有什么去的?”“阿齐,不要这么说话,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别看我老爸脾气好,真碰到我做错什么事,教训起来可是严厉得很。
但是他这时候说话的语气却是软绵绵的,可想而知,他自己其实对那些亲戚的感观也实在一般。
既然自己也看他们不惯,何必还要去跟他们一起聚什么鬼会呢?真是搞不懂。
“一家人?哼!一家人!”我冷笑几声,不再说什么了,心里想,当初为了争夺祖产,阴谋诡计四出,联合来欺负我家,最后让你主动放弃所有继承权息事宁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是一家人?平时都一副百万富豪,千万富豪的气派,到你住院,手里临时没钱,跟他们借几千块都个个走避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是一家人?老爸啊老爸,你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唉,算了。”
老爸看到我脸色难看,也不好说什么,转过身,叹了口气,说道,“就让我这个老婆不疼,儿子不爱的老男人一个人去吧。”
可是他说完,却不走,站在门边叹完一口气,又叹一口气,然后再叹一口气,一连叹了四五口气,叹到我都快要崩溃了,只能无奈地举手投降,“老爸,我去!”
其实,我们不想去,人家又何尝想我们去呢。
我们家无名无权无势,标准的三无家庭,世上最值得讨厌的就是穷亲戚了,跟我们聚会有什么好处?但是,问题是,每次家族聚会他们都一定会邀请我们家,而且还一定要邀请到为止。
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家才是我们家族的嫡系。
从一百四十多年前起,我们楚家就在通海这个地方扎下根,至今已经六代。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每一代都是长房掌管祖产的经营。
但是到我曾祖父的时候,长房就只有他一个儿子,而他才能不行,而且还抽鸦片,所以大权就渐渐旁落了。
从我曾祖父开始,我祖父,我父亲,再到我全都是独苗,而且也没一个人特别有能力的。
因此,家族里的各种事务的主导权,就一直落在别房的手里,跟我们长房没什么关系了。
直到我父亲这一代的时候,逐渐衰落的家族终于开始分家,数十个大家庭将所有的祖产哄抢一空,而我们家分文未得。
虽然我们长房是如此的不济,简直被所有的亲戚们看不起,但是不管怎么样,中国人说到底还是认嫡传这个东西的。
长房没有人出席的话,那就只能算是聚会,不能算是家族聚会了。
因此,每次家族聚会的时候,还是会盛情邀请我们家参加。
每一次邀请的时候,说的话都好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不要给别人看了笑话。”
我父亲这个人虽然性情和蔼,与世无争,但是骨子里却多少还是有点世家的所谓荣誉感,因此,每次只要邀请人这么一说,原本打定不去的父亲便又会情不自禁地点下头来。
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衣服换好之后,我就跟着我父亲来到花香别墅了,这是我二哥楚正清的别墅,注意,这个哥弟不是我亲哥。
楚正清是二房的,从我曾祖父那一代开始,我跟他就没什么血缘传承了,只是共着一个太爷爷而已。
如果论年纪的话,楚正清今年四十六岁,比我老爸还大两岁,可以称作是我的伯父了,但是我们长房人丁单薄,生育不旺,因此每一代都晚婚晚育,因此我的辈份才会跟楚正清相同。
他在他家排行老二,因此我喊他一声二哥。
楚正清是目前我们家族里最有财势的人物了,在通海市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人物,手里有个几间公司,几千万资产。
上次分祖产,他又凭着钻营的本事拿了大头,如今身家恐怕过亿了。
可就是这么个人物,我妈妈去找他借几千块居然都避而不见,还振振有词地在背后说:“亏他楚仁河大学毕业,居然找我这个初中都没有毕业的人借钱,也好意思。”
对这种人,我当然是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所以当他看到在门前假惺惺地笑着迎接我们的时候,我就走上前去,笑呵呵地说道:“二哥,气色不错哦。”
听到我这么一说,楚正清的脸色就略略有些变色,大概他自以为自己是上档次的人物,被我这小屁孩这样喊觉得有损颜面吧?不过,他也不好发作什么,按照家族里的辈份,我确实跟他平辈啊。
这时候,老爸赶紧站出来将我拉到一边,笑着对楚正清说道:“正清啊,小齐在跟你开玩笑,你不要介意啊。”
楚正清干巴巴地笑了几声,说道:“哪里话,我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会跟小齐一般见识呢。
仁河,今天可是不醉不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