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财,顾名思义,张家有万贯家财的意思,这个是取自旧社会,新社会家产不论贯了。但是,他家有明亮亮的三间带跨耳的大楼座,坐落在村子正中央,占尽风水学上的天时地利。而且,万财兄本人是镇上四把手,第一镇长第二书记第三派出所所长,第四,就是他民政局第一把交椅。民政局在镇以上行政单位是很吃香的一个衙门,因为每个村都有低保的名额什么的,福利啥的,村长都愿意和他套交情啊,人脉广很重要的。
总之一句话,张家占尽村里天时地利人和。
他家的儿子是独苗苗,儿媳妇是一枝花,清水出的那种莲花,叫方莲。真是名副其实,方一见就要怜的。在正儿八经的老辈人眼里是不是那种很典型的好婆娘,但是,却真的有几分风流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在牌桌上遇见了徐波。又不知道徐波是不是偷着给她放牌,总之,每次打麻将,她总能赢个零花花花。后来就听说她认了徐波做干爹。
“干爹,我糊你这杆枪。”
“方莲,干爹手里还有枪,你怎么不等下一张啊。”
“干爹,小白脸,你要不要?”
“方莲,小白脸我不糊,我要饼吃。”
。。。。。。
村里人虽然都不是文化人,写不出丰乳肥臀,然后生活是最好的老师,明里暗里的意思,大家也都还能揣出几分来的。
风言风语当然是荡漾开来。
也不知方莲用了什么手段,始终不见她男人出来顶天立地一声吼,这种事,始终都要有证据的,然而证据说起来容易抓起来难啊,毕竟徐波是江湖老油条了。
如果仅仅是牌桌上的暧昧,男人就揭竿而起的话,男人该被口水淹没了。做一个不守妇道有干爹的女人的男人,真是难啊。替方莲的丈夫感叹下。
后来,有人在厕所后面也见过徐波和方莲做了个吕字,也有人据说看见稻草垛里有人翻云覆雨的痕迹,但是始终没有人敢直面说,他们俩真的有一腿。
方莲怀孕了。她结婚大概五六年了,终于开花结果,张家人自然是喜不自胜的。再后来,方莲就不怎么打麻将了,改坐在门房里克毛克(向日葵籽)了。再后来,张家官三代顺利降生,只是,所有人都说,眉眼中间总能看出来徐波的影子。仔细对照下徐波大儿子,发现两个人的确很像。
徐波在五十知天命的时候,死了。
没有任何疾病,却挡不过一场人祸。
话说,春耕的时候,一个村大概有一到两户人家买了插秧机,这样就可以四处揽活。当然,机器也有死角,就需要有人在地里补这些死角。徐波就跟着这样一台机器,干活的时候,被机器碰了右下腹。据说他当时没觉得多疼,还继续干了会活。回家后,让他老婆给衣服掀开,他老婆很负责的说,青了很大一块。
第二天,他老婆仍然很负责的叫他起来吃饭,可是,他却没动静,半天都没动静,要知道,徐波是个很自律的农民,他好干净,而且生活极有规律,早上一般5点起来到处溜达下,然后三餐不落准时准点开饭的。他媳妇一看叫不起来,就有点意外了,上去一推,人都硬了。
按理说,这是一宗典型的工伤事故,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徐波的三个儿子都可以以其们爹的死来要求点什么,但是,徐强徐壮徐刚三人,三个膀大腰圆的大小伙子,加起来也有60几了,却毫无作为,就是以父亲死为名,通知了各方亲友以及邻居。然后两天吹吹打打,徐波的人生,落下了帷幕。
在一片唏嘘声里,徐波的干女儿们纷纷献上了五颜六色的花圈,以及零星的几滴泪。
为么徐家三兄弟强壮如刚的三大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就这么咽下了这口气呢?这要是放在江湖武林上,也叫杀父之仇了。也可以做不可不报了,叫不共戴天了也。
徐波的老婆跟邻居田婶做了多年的邻居,徐波此人,如此放荡,他老婆也是有一定责任的。纵容和放纵是养育坏人的土壤。徐波的老婆,也是建国初期生人,受过社会主义婚姻法的教育,当然也知道一夫一妻比较符合家庭伦理。但是,为么她一再忍受徐波的荒唐以及这一系列荒唐带来的数不清的麻烦呢。
深究下来,原因只能有一个。
那就是------其妻本身如果是脚,徐波是鞋的话,脚歪了。
一般中国人都知道扒灰吧。这个不是动词,不是动宾短语。这个是名字,是为公公爬上儿媳妇的床而创造出来的词。
是的,徐波的爹,在徐波新婚三天时,不小心喝醉的情况下,代替儿子行驶了做丈夫的权力并且后来,一直行驶着,并且同时,履行了做丈夫的义务。
根据田婶出流传出来的信息,那是个月黑风高,必须干坏事的夜晚。徐波多年来的淫荡之枪终于找到了枪口。人啊,千万不能乐极了去喝酒,当然悲伤到底也不能去喝酒。徐波被一群哥们叫走了。小新娘一个人在家,徐波的爹多年前就鳏了。小新娘就坐在炕上,不知道干点啥打发时间,没有啥好干的,于是就决定先睡觉。睡觉,作为一个名字和动词,是中国农村千百年来打发时间和生产劳动力的最佳方式。于是多少年鳏了的老头路过窗户,想去上厕所。农村老房子一般都是三间,左右两间作为卧室和会客室以及餐厅,就是多功能厅类似。中间是厨房,左右各一大锅灶。靠近北地那块,一般式碗架子或者杂物堆。一般以东为尊,所以老人住东,小辈人住西屋。厕所一般就修在和邻居房子中间的夹缝处。这样,老头要去厕所就必须经过西屋。赶巧了也是,正好小媳妇脱完衣服,刚要挂窗帘。这是个夏天,衣服也没有几件可脱的。那么我们可以想象下,其实,是一个新婚的,半裸的,崭新的肉体,蹦跳着进入老头的眼帘,话说有几个老头能做到柳下惠?小媳妇也立刻发现窗外提着裤腰带一副要拿出枪来的老头,说是老头,其实,按日本的平均年龄看,也是一稍微比中年男子再大点的,挺有味道的一男子,没秃顶,没将军肚,常年体力劳动者,看来是有几分阳刚之美的。当然,以上是小媳妇有可能的视觉感受。
也许两个人眼神没有交集,也许老头头脑一热走错了房间,这都有可能,总之,就是,小新娘伴老公公,一个女子俩个男,这家的畸形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村里人都很担心啊,万一徐波和他儿子是兄弟不就乱套了吗?后来发现这小媳妇是个有数的,她作为母系家庭的老大,大概是采取了你上月我下月的方式,或者其他方式,比如老头必须带雨伞徐波可以不穿雨衣的进出方式吧,总之,智慧是无穷的,尤其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上,人们的智慧可以发挥到极致。
还好,社会伦理秩序依然,徐波是爹,强壮刚是子。
徐波后来放浪形骸,吃喝玩乐,和很多劳动妇女关系匪浅而且深入,跟他爹帮他养家糊口,有绝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