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和宝拴在果园干了一年，结下一些私仇。两家把地分成了两块，各干各的，相安无事。苹果熟了的时候宝拴家的苹果开始减少了，仔细一观察，原来脚印都是从那边过来的，宝拴就找福来算帐。福来哪肯承认，一口咬定没偷。红卫、红兵于是晚上悄悄地蹲在树下守候，半夜的时候看见豆花拿了个蛇皮袋就来了。豆花走到苹果树下的时候四面张望了一下，发现没啥动静，就大胆地摘了起来，像摘她家的苹果一样自在。红卫红兵大喊一声，把豆花吓坏了，以为鬼来了，扔下袋子就跑。兄弟俩哪肯放过，上前就把她压倒在地，豆花大声地嚎啕起来，两家人便都来了。宝拴用手电筒的强光yinJ着豆花的脸，刺得她睁不开眼睛。福来说怎么回事？明知故问。豆花又哭又闹，说这两个绝死鬼把她压倒在地，摸她的*！红卫红兵气坏了，说你真不要脸，那么老了，*都蔫了，跟老猪婆一样，看见都恶心——谁稀罕了！福来不依了，拉着兄弟俩就要去派出所。红卫红兵气得浑身发抖，扑上去把福来压倒在地，挥拳就打。豆花疯了似的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宝拴的男人命_geng，狠命地往下拽。宝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下身便象刀割一样疼了起来，双手捂了那里在地上打滚**

后来，两家在果园中间打了一堵墙，谁也不跟谁来往。

转眼就到腊月二十三，这天是杀猪的日子，也是敬灶王爷的日子，家家门前热气腾腾，褪了毛的肥猪被挂了起来，白得耀眼。茂生用糊顶棚的钱买了个镜框，准备正月里给同学行礼。路过东李村的时候，看见一群nv孩子站在村口，就听得一个在喊：“秀兰快看，你nv婿来了！”茂生一愣，脚下一滑，镜框便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秀兰走了过来，看看茂生，又看看地上的玻璃碎片，柔声地问：“没把手弄烂吧？”茂生说没有。秀兰要看，茂生忙*了回去，就听见对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秀兰的脸蛋绯红，长长的辫子在yao间摆来摆去。

“你把年货置了没有？”她悄悄地问。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十元钱，要他拿上。

订婚两年了，茂生还没给过秀兰一分钱，却每每要花她的钱。

茂生把钱推开了，脸倏地红到脖_geng，低声说了句：“我走了。”头也不回匆匆地往黄泥村去了，只听见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路上茂生的心情都很坏，进了村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回到家M_亲问也不说，拉了床被子就躺下了。天快黑的时候秀兰来了，她带来了一方猪r，一捆粉条，还有一些苹果。见屋里冰锅冷灶的样子，忙动手做饭。饭做好后便说她要走，留也留不住。茂生送她到大路口，秀兰拿出十元钱塞给茂生，说不能空着手过年呀！茂生不要，她便恼了，塞了钱在他手上，扭头就走，喊也喊不住。

月亮出来了，冷清清的，象一弯细细的银刀，幽幽地叹息着，踽踽独行。茂生屏气聆听，两行冷泪顺着双颊慢慢地流了下来。

那个冬夜是如此的寒冷，茂生躺在冰冷的炕上辗转反思。秀兰的影子袅袅地在眼前晃动，渐渐模糊成一团黑雾，向无边的黑暗遁逃而去**

茂生睡不着觉，浑身冷得发抖，突然想起姐夫拿来的一瓶酒就在那里，于是打开来猛地灌了一口，辣得他龇牙裂zhui，差点掉下眼泪。一gu暖流从里到外渗了出来，寒意渐消，心情也好了许多。于是闭上眼睛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就灌下去一截，把前襟也弄*了。

一缕哀伤的愁绪汹涌澎湃地翻了上来。他突然觉得这世界真可笑，不公平的事情太多。黑暗中仿佛有一些尖锐的声音，笑得*凉而诡秘。一些冰冷的ye体从脸上划落，砸在满是酒气的手上，腾腾地便生出一团白雾，氤氲的空气似乎要致他于死地，他突然狂吼一声，象只绝望的苍狼一样啸叫起来，凄厉的叫声划破沉寂的夜空，在茫茫的夜幕中迅速逃逸**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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