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叫乔虎，比茂生大一岁，孩子已经两岁了。小乔来的时候穿一件灰色的夹袄，ku子上打着厚厚的补丁。大热的天，他满头是汗，见了人畏畏**地往后退，目光躲躲闪闪，不敢与人正视，茂生想起了鲁迅小说里的闰土。茂生家虽然穷，但身上穿的_yi_fu还没有补丁，那条ku子换洗后也没有再穿。小乔脚上的鞋不知道摞了多少补丁，肿得很大，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小乔拿了许多吃的，有白面，有西红柿和茄子，还有红苕。茂生买了二斤油，两人凑在一起做了顿饭，吃得满头是汗。

这顿饭也是他来工艺厂后吃得最舒_fu的一顿饭食。

茂生安排小乔在车间刻字。小乔开始不会，刀子一用劲就把坯弄坏了，吓得他不敢再动。茂生于是就手把手地教他。小乔一整天跟谁也不说话，谁问他什么只是笑，或轻轻地应一声，声音小得象蚊子。大家让他声音大点，他的脸便Zhang得通红，鼓足了勇气还是说不出话来。一群nv工更加放肆了，不停地开着他的玩笑，小乔浑身不自在，头低得快钻到ku裆里了。

小乔来后茂生有了说话的人，_gan觉日子过得很快。下班后两个人便在实验室的后院开始做饭，小乔总是抢着干活，什么也不让茂生做。茂生问他什么，声音也是很小，腼腆的象个nv孩，脸一下就红了。晚饭后两个人开始聊天，渐渐地他们就无话不谈了。小乔也是从小就喜欢美术，家里穷，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劳动了。

过了一个礼拜，不只是谁知道了小乔已经结婚的消息，大家就在工_F_跟他开玩笑，小乔把头埋在Xiong前，羞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吕玲说你Xi妇漂亮吧？小乔摇摇头，又点点头；白梅说有吕玲漂亮吗？小乔抬起头看了吕玲一眼，吭哧一声笑了，大家就知道小乔的Xi妇肯定在吕玲之上。验坯的时候是nv工最忙的时候，验坯要刻完字才可以开始，大家都想赶快验完，就催着小乔快刻。小乔一紧张，手忙脚乱就把坯打坏了。nv工辛苦一天，修一个坯很不容易，小乔于是万分抱歉地给人家赔不是，答应等工资发了从自己的工资里给人家补。后来茂生制定了He理的损耗制度，刻字验坯人员每天可以允许坏几个坯，这才避免了和修坯nv工之间的矛盾。

工艺厂最艰难的活莫过于修坯了，nv工们宁愿干再苦再累的活也不愿意修坯。修坯工每天都要动冷水，时间长了就会落下妇科病；有的人对硷过敏，一修坯浑身就起疙瘩。茂生到厂后厂里新上了二十孔推板窑和一百立方隧道窑，在隧道窑上干活的人一天下来跟矿井下上来的人没什么区别，除了牙齿脸上全是黑的，就这样nv工宁愿在隧道窑干活也不愿意修坯。谁进厂后如果没有被安排修坯，她背后肯定有人，大家都会刮目相看的。

茂生刚来的时候影响最shen的是送坯的时候，nv工们扭着好看的yao肢，成群结队地向放坯_F_走，每个人手上托着长长的一板条泥坯，板条随着身子一晃一晃忽闪，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来工艺厂参观的人都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当然也有不幸的时候，比如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nv工身子一歪，板条倾斜，上面的泥坯便劈劈*地掉了——几天来的辛苦全废了！

修坯是个技术活，急x子的人是干不得的，否则做出来的产品肯定是次品。修坯是老吕跟郝厂长去江苏宜兴学回来的手艺，_geng据厂里的实际情况进行改进，最后把工艺流程定了下来。

老吕把自己的nv儿安排在实验室，每天不用修坯；把Q子安排在紫砂车间验坯，也不用修坯，引起了大家的强烈不满。实验室和验坯拿的都是固定工资，每月收入有保障，而修坯工就没那么幸运了。验坯工很关键，产品质量的好坏全凭验坯工手下的松紧，因此验坯的时候肯定会得罪不少人。再好的人品一成验坯工就和工人疏远了，成了大家谩骂和攻击的对象，因此有些人宁愿不干这项工作。

老吕婆姨有次验坯的时候把一个nv工的三板条坯全报废了。每_geng板条上约放二十多个坯，nv工象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它，细心照料伺候，晚上丈夫把饭做好后端到工_F_里也没时间吃，几天时间才能修这么多，让检验员一会就全报销了。这个nv工受不了，当时就坐在工_F_里放声大嚎，边嚎边骂老吕婆姨良心坏了，不给人活路。老吕婆姨也不甘示弱，扑上去就开始对骂，两个nv人扭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后来这个nv工被开除了，老吕婆姨走进工_F_，刚才还欢声笑语的车间一霎那静了下来，空气仿佛也不流通了，憋得人难受。大家都在用一种敌视的目光看她，看得她浑身不舒_fu。接连和几位nv工发生冲撞，老吕婆姨坚决不当检验员了，要求下车间修坯，大家很高兴。工_F_里欢呼雀跃，象过节一样热闹。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