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年元旦夜，满天焰火。穷光蛋王野和永利在巴娜娜跳得浑身是汗，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一身酒气往出走的时候，一gu冷风灌进脖领，才想起来已经身无分文了。

那天刮着风下着雪，寒冷异常，我倆*着脖搓着手往回走，路很远，我俩走得饥肠辘辘，身上落满了雪花。有一辆出租车靠过来，我们竖起中指，司机骂了一句傻X开走了。

路过一家烧烤店，门外支着炉子，里面烧着通红的炭，上面放了一排r串被烤的滋滋冒油，香味四窜，永利馋得口*生津，走过去很远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

我问永利：想吃吗？

永利翻了翻白眼，说：*，真香！

好，你等着！

烤串的是个小伙子，年纪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我从后面悄悄绕到他的背后，突然蒙住他的眼睛，哈哈大笑：猜猜我是谁？

小伙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一边掰我的手指还一边说别闹了别闹了，我一把将他推出很远，抓起炉子上的r串撒tui就跑。

跑出去很远，听见那个小伙子在身后大喊大叫：来人A，快来人A，有人抢劫r串啦！有人抢劫r串啦！

我一边跑一边回身向他挥了挥手里的r串。

那小伙悲愤交加地破口大骂：C你_M的，r串你也抢！

三分钟后，抢劫犯王野把r串分给永利一半，两个人躲在楼后津津有味地大吃特吃起来。

那天晚上，我俩捂着肚子轮流跑了十几次厕所，永利最后被折磨得面如土灰，他一步三摇走回来，扶着门框，有气无力地对我说：C他_M的，r串没熟！他用一句话就对这起拉肚子事件的原因下了定论，一针见血。十年之后，当年的销赃犯永利叫我小人。

永利走了以后，我呆呆地看着摊了一桌子的钱和残羹冷炙，心里憋闷异常，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_M的，也许我现在真的穷得只剩下钱了，可是它能买来什么呢？

一个_fu务员走过来，轻声问我：先生，现在买单吗？

我没头没脑地问她：爱情是两个人欠下来的债，永远也还不完，友情却可以随时买单走人，是这样吗？

先生，你说的什么呀，我听不懂。

我哑然失笑。

另一个_fu务员过来打圆场，说：先生，我帮你把钱收起来吧。

我拿起一捆钱，抓住她的手，问：小妹妹，买你一样东西，行吗？

买我的东西？呵呵，我没听错吧，我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拿着，你身上的_yi_fu我买了，只要你当场把_yi_funeng光，这一万块就是你的了。

_fu务员脸色大变，惊恐地挣neng我的手，夺门而出，摔门的时候，我听见她清脆地甩了句：靠，脑袋有包！

我嗤地一笑，心想少他_M的跟我装紧，如果这个包_F_就你一个_fu务员，你他_M不neng光才怪！回头一想自己，立时泄了气，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人前光明磊落，人后出卖朋友，当没有环境制约的时候，本x就*露出真实的一面。

可欣打来电话，支支吾吾了半天，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突然_gan到十分厌烦，强压着嗓门说正忙着呢，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点着一棵烟，xi了一口，长长吐出一团烟雾，刚刚趋于稳定的心神又开始大乱。

昨晚从120急救中心出来，那个热情的nv医生有说有笑地把我们送上了车，挥手告别，当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沉闷，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可欣的目光几次向我瞟过来，我盯着前面的路，装作没看见。我什么也不想说，也无话可说。

推开家门，打开灯，家还是那个家，人还是那个人，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进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处置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出来的时候，看见可欣在厨_F_里忙前忙后地做饭，灶上烧着一壶水，还煲着一锅汤。

别忙了，我不饿。我轻声说。不知为什么，我的语气中多了些客气。

你去喝杯茶，一会就好。

可欣对我挤出一丝微笑，转身打开了锅盖，一团热气蒸腾而起。

我走过去，抬手帮她打开了油烟机。

可欣看了我一眼，低头切开了一只冬瓜。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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