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虽然老了,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绰越,她的皮肤天生的好,都快60岁了,还没有斑,还很细腻,早晚都用洗面奶呢,完了还要擦宝宝霜,她说就服那个宝宝霜,要换作其它什么,再高级的抹脸上,也觉着没有宝宝霜效果好。
我打电话告诉她,我离婚了,她半天没有说话,今天让我带筝儿过来,估计是要教育我了。
不管说什么,我都听着,可男人脚长他腿上,他要走,我又如何拦得住?
“外婆。”筝儿老远,就在楼下叫着,我妈住二楼,窗户开着,她正站在窗边,等着我们到来。
“我的乖筝儿哟,外婆好久没看到你了,长高了呢。”她早已打开防盗门,迎接她的宝贝外孙女。
“外婆,来,亲一个。”筝儿把红润的小嘴唇撅起老高,印在外婆那擦了宝宝霜的脸上。
“妈,今天做什么呢,我在楼下都闻到香味了。”我的心情,并没有我表露出来的那么好,我已经好久,没有胃口吃饭了,那阵子,我消瘦得厉害。
要说不痛是假的,我潇洒的放手,也不过是为了给我们无可挽回的婚姻,留下最后的一点,不至于惨不忍睹的记忆,10年的感情,那是早已深入骨髓的亲情,如今却换血般一点点剥离,那是怎样的痛,在无眠的夜晚,我甚至想到了死,死了就干净了,没有痛,没有苦,也要让秦成风痛悔终身,当然,如果他还有一丝良心的话。
“你说你爸,怎么就给你取这么个名字?真是的,他还说红颜是代表红润的脸,说你生下来就杏花飘雨,脸色红润,所以非得叫红颜,他这是做哪门子诗哟,他要知道他女儿真应了那红颜的不幸,我看他在地下,还能不能安心?”趁筝儿在客厅看电视的当儿,我妈把我叫到了里屋。
“你别迷信了,这跟我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呀?”嘴上这么说,是不想对去逝的爸爸有不敬,其实这念头也曾经很多次出现在我脑子里。
“当初我要同意你改名就好了。”她在为我当年要求改名,而不同意,感到懊恼。
说来也是,当初要是我改名了,秦成风也说不准真不能从那群蜜蜂里逮到我,我的人生,也许真的就不一样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嘛,这世界上离婚的人多了,多我红颜一个,也激不起波澜,再说了,秦成风现在提出来,是对我负责任,他要等我老了再跟我离婚,我真就永无翻身之日了,现在还好,我又不老,说不定将来找个比他更好的,气死他。”我在妈面前,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免得她操心。
“别人都说,男人30.40岁离婚就找20多岁那些年轻的,女人30岁离婚,就得往老了的找,这是命哪。”
我妈不知道打哪听得这些理论,此话不假,离婚男人是越找越年轻,离婚女人,通常只能找比自己大很多的,这就是人们心中的法则,有几个年轻的,未婚男人,愿意找离婚的女人呀?除非你美若天仙,要不就是一大富婆,那些男的贴着脸的要靠上来。
“你女儿没有这么差劲吧,再说了,我有车,有房,还豪宅呢,你看我哪天给你找个年轻的小白脸,得比他秦成风年轻,长得比他帅。”
我妈被我的话逗乐了,她倒不是希望我真找一个年轻男人,只希望我下次眼光看准点,别又找个像秦成风这样不搭调的,他不搭调倒好,不能10年后才不搭调吧?真那样,我可没几个10年可以耗费,说白了,就我陆红颜32岁的年龄,我也就只有这个10年还禁得起浪费,全耗在他秦成风手上了,幸好,是在我32岁的时候。
“妈,外婆,我饿了。”外面的筝儿开始抗议了,我们只顾着说话,冷落了她。
“外婆马上给筝儿弄好吃的。”我妈听到外孙女叫饿了,赶紧围上围裙,去厨房炒菜了,也不跟我啰嗦了。
现在在我们家里,筝儿就是太阳,我们月亮,星星的,全都围着她转。
我妈做了筝儿喜欢的红烧鸡翅,她高兴得抱着外婆亲了又亲,说我从来没给她做红烧鸡翅,居然在外婆面前告起我的状来。
我妈只做了筝儿喜欢的,我一直喜欢的泡椒腰花,她是很久没做给我吃了,在她心里,筝儿是排第一位的,至于我,只能排第二了。
我喜欢她做的泡椒腰花,那是我们家的老坛泡出来的七星椒,正宗的酸辣,就算不炒腰花,我就着那泡椒,也能下一碗饭,小时候,家里环境不好,就靠着这小泡椒吃饭呢。
就连秦成风,也是喜欢我们家的泡椒的,他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我妈做的泡椒腰花,那叫一惊艳,他说从未吃过如此的美味,那天他把腰花吃了个精光,最后连泡椒也不放过。
我也泡过泡菜,但没有我妈泡的纯正,秦成风老念着我妈做的那口,最近的一次,是在半年前吧,他从三亚回来,直接就奔我妈家,狠狠的吃了个够,最后走的时候,还带了一瓶走,那瓶估计得吃完了吧,他这辈子,也别想再吃我妈做的泡椒了。
我的迷茫
离婚后,我的首要任务,是找工作,现在不顾高薪不高薪,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才能让我有安全感。
5年了,我跟社会脱节,我那张本科文凭也早已不吃香,现在大学生一抓一大把,招聘上明确的写着,30岁以下。
我尴尬的年龄,我真想上派出所去把出生年月给改了,以我现在的模样,估计写个27岁,也没人会怀疑。
曾玲找过我几次,让我去她们那儿做保险经纪,刚开始,我也动过心,做保险时间自由,我也能照顾家,可是像曾玲这种巧嘴一个月辛辛苦苦的口水费也不过3000多块钱,还得看人家脸色,什么委屈都得视若不见,我可做不到,我养尊处优惯了,能受得了那份气吗?再说了,我这张嘴可翻不出花来,算了,我确实不是那料。
还是老老实实去找工作吧,大企业就算了,我有自知之明,我的专业是中文系,也就适合干干文秘什么的,可我这年龄,干文秘也不合适了,端茶倒水的打杂活,老板也不好使唤呀?
以前在单位我是做人事的,可现在那早就过时了,不叫人事了,叫人力资源,专业升级了,可我的脑子还没升级,适应不了了。
我该去应聘什么呢?一时间,我还真没了方向。
自己创业吧,手上还有那么点钱,可我没有经验,搞不好弄个血本无归,那可是我和筝儿几年的生活费呢,我不敢冒这样的险。
是曾玲脑子灵活,她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开个网店,现在淘宝上做生意的风生水起,做的好的,一个月可以赚几万呢。
我想,也对呀,先开个网店,少投点资金,在家里操作,时间也自由,没准也能做出个名堂来。
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激动呀,终于找到人生的目标,仿佛那条路真的是铺满鲜花的康庄大道,我在远处,看到了人民币,我曾经不屑一顾的粪土。
临上床之前,筝儿忽然想到,爸爸好久都没给她打电话了,她说想爸爸了。
我没有权力干涉女儿对他的思念,毕竟他们有着不能磨灭的血缘。
筝儿已经记得住他的电话了,她拨了他的手机,我依稀能听到菊花台的音乐,那是他设定的彩铃。
“阿姨,我找我爸爸。”从女儿的话中,我听出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并且,极有可能,就是莫雪菲,我的心竟有揪一般的疼,我是怎么啦,离婚了,为什么还有这种感觉?
“爸爸。”女儿欢呼雀跃的声音,是秦成风接过了电话。
“爸爸,我好想你哦,刚才那个阿姨是谁呀?”小小的筝儿,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秦成风该编出怎样的谎话来骗她,是朋友,或者同事?
“爸爸有没有想筝儿呀?”估计是把她骗过去了。
“你骗人,你都没有给我打电话。”筝儿嘟起了小嘴,表达着她的不满。
“真的呀,爸爸,你太好了,筝儿好喜欢你哦。”不知道他又给她许了什么愿,让她眼睛笑得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