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雁雁坚持送我去车站,她说已经和总监打过招呼了,在地铁上,她握着我的手,话却不多。
下地铁,进北京站,安检,上电梯,进了候车室,发现人一如既往地多,虽然我们来得不算晚,但检票口前面已经黑压压地排了一大片人群。中国最主要的远途运输工具如果不进行革命x的改进,这种情形就不会改观。
看了看表,离发车时刻还有段时间,周围拥挤的人群很焦躁,空气中有种令人窒息的难闻气味,身边还时不时有加塞的人鱿鱼一样地往前挤,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把雁雁搂在怀里,避免那些莽撞的人挤碰到她。
我对雁雁说:“你回公司吧,在这等着也是活受罪,一会儿我就上车了,上车后我给你电话。”
她看着我,眼中有淡淡的忧愁,她说:“我**还是送你上车吧?”
我轻轻捋了捋她垂在脸颊的美丽刘海,笑笑说:“不用了,你穿着高跟鞋, 检票时人太多,你跑起来也不方便,你回去吧,到了那边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雁雁看着我,没有说什么,片刻后,她伸出手,理了理我的大_yi领子,轻声对我说:“自己要**知道照顾自己,尤其在这种时候**你body垮了还怎么照顾别人**”说到这里,雁雁有些哽咽,她掩饰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时,她勉强对我笑了笑,然后说:“我回去了,你**一路上多保重吧。”
我拉住她的手,冲她点了点头,说:“放心吧。”雁雁冲我笑了笑,把手从我手中轻轻抽出,转身从人群中穿梭出去,我一路注视着她的身影,直到她离开拥挤的人群,走到候车室门口,雁雁转过身,冲我又挥了挥手,我也冲她挥着手,她站在那儿,停留片刻,就转身匆匆离去了。
S市康复医院。
大哥的康复过程算是顺利,但很缓慢,看到网上在炒桑兰和保姆的争执一事,我shenshen叹了口气,确实,家中没有这样的病人,不能体会这种滋味,桑兰只是截瘫,意识是清醒的,但一个保姆照顾她尚且那么吃力,中间还换了好几个,更何况我哥这种完全瘫痪,又不能表达的病人,照顾起来更要加倍小心。
尤其在伤后加强康复的几个月,没有至亲在身边是绝对不行的,大哥进流食,食物种类要丰富,各种蔬菜、r类、蛋类以及水果要变着花样地烹制,做熟的食物要粉碎研磨后,从鼻饲管打进胃中,温度要适中,过烫和过冷都会伤害到他的胃粘膜,一餐不能多食,一天要多餐。
大哥一天要做至少三项训练课,包括锻炼肢体大关节的PT,还有针灸、按摩等,把他从_On the bed_抱到轮椅上推到训练室,中间都要多加小心,避免磕了碰了,因为就算不舒_fu和疼痛了他也不能表达。
医院的每项训练也就三十到四十分钟,对于一个想要尽快恢复自主运动的瘫痪病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在病人body许可的情况下,亲人要给他多做肢体按摩、伸展等运动,防止病人肌r萎*,帮助他恢复自主运动的能力。
除此之外,还要多和病人说话,说他熟悉的往事,给他听熟悉的歌曲,唤起他的记忆,尽快恢复他的语言功能,最大限度提高病人现有的智力水平。
而以上这一切,都绝不是一个普通护工能做到的,所以我和姐姐商量再三,在嫂子基本放弃大哥的情况下,我们除了换班亲自陪护,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行x办法。
一个人在面临生命中重大抉择的时候,往往是他多年所受教育包括父M_的言传身教这些在他头脑里业已成型的理念在起关键作用。所以,走到这个路口,我别无选择,只有坚持治疗决不放弃大哥这个理念支撑着我,而且,就算再次选择,我还会这么做。
(七十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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