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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一个看客——看风景、看雨、看别人的故事,看风景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曾成为别人的风景,雨声潺潺它不懂听雨人的心事,而窗外万家灯火里的万个故事有没有一个和自己的相似……看客多虑、看客多愁肠,看客也有自己的故事,那些既不能言又无处安放的往事就暂搁于此吧。

苍茫世间,最平凡渺小莫过于人,可再平凡的人生,对一个人自己而言总会有些刻骨铭心的人或事,而回忆又太有自由度,一些远去的人事写出来总会抹上情感的色彩,真真假假、对对错错,有时候自己都不清楚是否真的存在过,看官们更可不必当真,仅作茶余饭后消遣饵料便好。若有人期待的是大篇幅赤身肉搏记,那请轻点右上角的小叉叉,我不会无谓夸张**,当然也不会刻意回避,灵与肉本是一家,情至浓处自有一番入骨的纠缠——若恰是良辰美景,谁说这不是赏心乐事一桩呢?

闲言碎语至此,故事就从人生最重要的分割线开始吧。

08年,7月的炙热如火对于找工作的人来说感受最为深刻,才短短一个月我那关于毕业即纵横职场的白领丽人幻想就被击得粉碎——可见偶像剧害人不浅,小年轻们还是远离为妙。终于在我投递简历N次、碰壁N次后的第N+1次面试后,我看到了希望——一家规模、资历尚可的公司人事部通知我进入最后一轮面试,市场助理岗位,虽然不是我最喜欢的工作,但立命得先安身,奔波一月有此希望已属不易,我当然不会放弃。第二天当我蹬着7公分的高跟鞋顶着39度的高温大汗淋漓的到达时,面试我的1/2准上司迟到了, 半小时后,他终于姗姗来迟,面前的男人,人事介绍:这是市场部L经理,他看似出差刚回,满头大汗,不高,白色条纹衬衫随意扎在纯蓝牛仔裤内——干净利索很好的弥补了身材的微胖,他直对我道歉,笑容让我印象深刻——后来一直想怎样形容他的笑,大约就是“清朗”吧,这是后话。

那便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那个男人也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是的,我刚开始就知道他已婚,可刚开始从没想过和他会发生什么故事。然而,当暧昧袭来,我没有适时拒绝和阻止,是件让我羞愧的事,初出社会,选男人和选工作一样懵懂无知、不懂取舍。

最开始的印象里,他除了事业有成,也是个好老公,工作中老婆电话打来,无论多忙他都会停下来接电话——声音降低3个分贝、原本就磁性的声音变得越发温柔,是那种独属于某人的温柔,让人听来羡慕又嫉妒。办公桌上摆着一张照片——大眼、长发,很是时尚的娇妻。他工作在这里,家住S城,3个小时的车程,每个周末他都驱车回家周一再过来上班,就这样忙碌的奔波于他的双城生活,同事面前也毫不掩饰对家的依恋。

这样的一个男人,我和他的故事是怎么开始的呢?

9月份,公司招商会,那天需要很早出门去布置会场,公交还没有,打车也不方便,L便说过来接我,当我穿着西装短裙别别扭扭的上他车时,犹豫了下该坐前面还是后面,想了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他笑着说:我又不是你司机,坐前面来吧。坐到前面看清一身西装革履的他,第一次看他西装领带,别是一番自信俊朗。我张口就说:哟,第一次看到老板西装革履,不错哦。他笑笑:正式场合不得已,一边说着一边松开领带、脱下西服很自然的顺手让我拿着,虽然作为他的助理平日给他泡咖啡擦桌子已成习惯,但这样不说一句的让我帮他拿衣服还是第一次,我接过来看了一眼他,他依旧很自然的开着车,是我多想了吧,这应该很正常,我想。衣服上带着股淡淡的香水味,真好闻,后来知道他用的香水是迪奥的某一款。

工作的时光在一周一会中过去、在琐碎的文件文案议题中过去,在过完周三后剩余两天就可以忽略不计中过去,工作终于可以游刃有余,对于上司也摸清了很多他的生活和工作习性,比如咖啡要很浓很浓,他有轻度洁癖桌子一定要擦得一尘不染,咖啡杯和茶杯须分开,每周五他没有会议的话下午两点就会驱车回家。当看到他喝起我煮的咖啡他终于不再皱着眉头,到办公室也不会再用手指不信任的拈拈桌子看是否还有灰尘,不能不说那一刻我不是快乐的。

11月份,公司有一个外包项目在S城,我被外派到那几个月进行跟进、协调,顺便学习,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从此我也开始了双城生活,临走那天老板打趣的说:你不在办公室,我该不习惯了。

我口无遮拦:习惯了伺候您,走了我也该不习惯了。

外派的几个月很是悠闲自在,闲暇的时间除了看书电影,我学会了化妆,学会了将高跟鞋穿的摇曳有姿,职业装扮穿在身上也终于自我感觉良好不再别扭,当走在路上有两个女孩盯着我在窃窃私语、某个拥着女友的男孩从我身边走过,却回了三次头,外包公司的一个日本客户直言要包养我问我开价多少时,我知道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不再是活泼可爱了。

距离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常常会让两颗本欲厮守的心渐行渐远、直至分开,有时却也会让原本疏离的人变得逐渐亲近。因为在异地,所以很多本来应该当面汇报的工作被MSN取代,那时候我刚用MSN,常常新奇的在上面写生活、写心情、写小诗,现在看来那些矫情的心情强说来的愁真是不堪入目。而那些自然都被老板看在了眼里,所以除了工作,偶尔MSN上他也会和我聊聊喜欢的书和作家,推荐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新书,隔着距离、不用说话、配以那些惟妙惟肖的表情,气氛马上缓和而亲近——他不是个老板着脸的老板。

有了一些这样的谈资,之后他捎我往返两城的那3个小时便变的轻松起来,那一次在车上他问我:你很努力聪明,不过看的出来这份工作应该不是你喜欢的,那你最喜欢的是什么?

也许彼时正是人心底防线最脆弱的黄昏、也是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口气里有股难以拒绝的温柔,我忘了问话的人是我的顶头上司、直接决定我腰包肥瘦的人,一时抛开平时的官腔坦言道:是,我像佩内洛普.菲兹杰拉德写的那样:我就是想开一家书店,可是我生活的地方好像并不需要一家书店,我也没有这个条件,所以……我有点羞涩,毕竟是件很容易让人嗤之以鼻的事情,虚无的我自己也说不下去了,看了眼他,只听他说:好多年前我也有你这样想法,还曾想背着包四处流浪去,可是现在被现实捆的寸步难行,可是小文,我们要记住有梦想的人永远可爱。梦想不能实现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现实的繁琐中逐渐丢掉生活那份诗意的境……那时,车子正走在世界上最长的跨海大桥上,落日的余晖倾洒在海面,像是钻石散落在玉盘;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这个面带微笑的男人身上,不知道是夕阳太多美丽,还是他这番话过于动听,我忽然有点陶醉,还带了点罪恶的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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