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撞断了每家的晒衣服栏杆,撞的我七窍都绿了,风声呼呼的,我倒没觉得害怕,因为当你以千钧之力被撞的七荤八素的时候,就怪不得害怕了.人从来只能顾一头/
当我终于很不淑女地四肢呈现北极熊打滚的状态躺在一楼的院子里的时候,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额的神呀~~终于到底了.......可见跳楼实在不是自杀的最佳办法,不建议大家跟我学习.真的很遭罪.
我满嘴血沫,听到楼上人声鼎沸,幸亏是半夜,如果是白天,肯定能引起共振的,搂塌了直接就把我活埋了.
我看到了从我的卧室窗口探出来的擎诺的脑袋,接着伸出润石的脑袋,他们直直地看着我,脸色煞白煞白的,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朝他们笑了笑,我快死翘翘了,一笑泯恩仇吧.
他们喊着什么,迅速不见了,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我在天堂,天堂是白色的,花香扑鼻,很安静,妈妈牵着我的小手漫步在花丛里,上帝满身金光,微笑着管理一切,有个很小的小狗跟着我和妈妈,汪汪地叫,用它的黑色的湿润的小鼻子不断磨蹭着我的小腿,痒痒的,很舒服.
妈妈微笑着扎了个花环戴在我头上,哎,为什么那么疼啊.........浑身疼...
舅舅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外婆和舅舅抱着我大哭,我的心沉了下去.沉的到了尘埃,很疼很疼.我竟然没死?我的天堂.我的妈妈,我的上帝........都不是真的.
我再也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
然后一片喧闹,该来的人都跑过来了,他们七嘴八舌的告诉我,我昏迷了2个多月了,医生说我是植物人,根本没醒来的希望了,说可以放弃治疗.外婆和舅舅,爸爸坚持不放弃治疗,每天给我按摩,说话,姨姨每天都来,擎诺和润石每天放学就来给我活动四肢,怕萎缩了.
我是脑袋受伤了,内脏受伤了,不过内脏的伤已经好了,既然我醒了,脑袋的伤大概也好了.那些皮肤擦伤什么的早好了.
每天太阳升起,再慢慢落下.我在病床上注视着阳光的轨迹,总是一遍遍地回忆着我的天堂和我的妈妈,不自觉的就满脸泪痕.泪水滴答在衣服上,我却懵然无知.
爸爸没事就对着我叹气,给我擦脸上的泪水,然后一遍遍地给我道歉,他道歉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再也没新词了,我觉得很没诚意,哎.
我爸爸总是觉得我失而复得,宝贝的要命.每天围绕在我身边问我想吃什么,而我却再也不能感动了,我总是装作听不到他的话,置若罔闻.姨姨和舅舅见了他就瞪眼睛,他恼着,也不能说什么,就抓头发,都快把头发抓秃了.
到了我出院的时候,他们又吵了起来.我住院这几个月,舅舅一直向法院申请,要更改我的监护权,理由是我爸爸殴打我,逼的我跳楼.我爸爸百口莫辩,秀莲说我不懂事,想趁机把我撵走.我爸爸死活不同意,2家打的不可开交,硝烟四起.
我从醒来一直没说过什么,我一直在想整个事情.舅舅家是不能去的,房屋拥挤,舅妈不喜.
而我的家呢,秀莲和爸爸逼的我妈妈吐血而亡,逼的我上吊.我难道要自动退出,缴械投降吗?没天理!
我要继续留下,慢慢地钝刀子割肉,凌迟他们.
以前我的做法太莽撞太不讲究策略,吃亏的是我自己.人总是有由单纯到复杂的过程,有从毫无心计到满腹城府的转换,这些过程和转换的起因都是斑斑血泪,路途是苦极痛极,换了一种心性,心也是蜕了一层皮.
于是我淡淡地说:"我想回我家."他们都停止了吵架,吃惊的看着我.
爸爸乐了,秀莲愤了,舅舅怒了.
我慢悠悠地说:"舅舅,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那里终久是我的家,是我妈妈的家,也是我的根本啊."
我转向了爸爸,说:"爸爸,快毕业了,我想上2中,你不是想我读清华吗?咱家划片虽然不在那里,可我相信爸爸是有办法的,是不是?"
我爸爸急忙点头,说:"你放心,包爸爸身上.就是花多少钱,我也得叫你上2中."
我笑了,看着脸色阴沉的秀莲,轻声地说:"于阿姨,来日方长啊."
我回家了,床上是新换的被褥,鸭绒的毛毯,太空被,昂贵的被套.
秀莲咕哝说这些花了不少钱.
我笑了笑,说"爸爸真好."我爸爸乐的笑颜如花.一脸褶子.
我身体还很弱,爸爸变着花样给我补身子,我知道,他想赎罪.我那天跳楼后,他自责的一下子老了很多.
不过,我不是很同情他.
我参加了毕业考试,成绩还不错.我爸爸的关系网也不错,把我送进了2中.
我初一,擎诺和润石初三.润石小时候把同学打进了医院,他家赔了很多钱,他被开除了.辗转地又找了个学校,耽误了一年,只能和擎诺读一个年纪了.
我13岁多了,长高了,身体开始发育了,在浴室,我对着镜子看着我亭亭玉立的饱满的身体,红润的脸蛋,含苞欲放的胸前的花蕾,不得不恬不知耻地承认我就是一小美人儿.敢有异议者杀!
我爸爸也觉得我是大姑娘了,没事就给我买衣服.惹得秀莲又嘀嘀咕咕,嘀咕完了,她也拼命买衣服,还是名牌,生怕吃亏了.你说你个后妈和前妻的女儿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啊?没劲.
我爸爸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我们想买什么,他都一一满足.
秀莲本来就漂亮,这下更当起了太太,美容,按摩,浴足,逛街,滋润的不亦乐乎.
她也不敢欺负我,我笑眯眯地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很乖巧,爸爸对我越看越喜欢,怎么说,我也是他唯一的血脉.
秀莲有时候想挑拨离间,不等我爸爸沉了脸,她2个儿子先马上把事情压下去,不得不承认,他们很懂事.
秀莲仍然是什么活也不干,据说她根本就不会.家务还是她2个儿子一直在做,我爸爸曾经想请个保姆,被秀莲否决了,她不喜欢有外人,尽管她觉得我是个外的不能再外的人.
我的丨内丨裤和袜子,所有的衣服仍然是擎诺一直在洗,我每天洗澡一换,他洗澡完了就顺手给我洗了.没人觉得不对,习惯成自然嘛~~~~偶偷笑ING...........
擎诺和润石很节俭,和他们的妈妈南辕北辙.他们俩长的很高了,都差不多180厘米了,可是他们很少买衣服,在超市买件几十快的运动服,他们哥俩轮换着能穿好几年.
他们的鞋也是实在小了或者破了才换新的,新的也尽量买便宜的.
他们的内衣和袜子晒的时候,我偶尔也看看,都是很旧了的.袜子破了,他们自己补补.因为他们的妈妈迷上了麻将,脑袋里除了"长城"就是"糊",连吃饭都得擎诺一次次的跑去叫.
在学校里,王翡的表姐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俩真是学校的风头人物,学习名列前茅,篮球,排球,体育,竞赛,体格,人缘皆是数一数二的.他们是学校和老师的骄傲.也是女生心里的偶像.
当然,老师们对我也是印象深刻.
我的课堂是来睡觉的,作业是抄来的,上课提问是一问三不知的,下课是溜的人影不见,而且经常是一天再不见的,对老师们是伶牙俐齿的,老师说一句,我有100句是等着噎她的,网吧我去的是忠心耿耿的,游戏我玩的是高手大师级别的,老师是对我恨之入骨的,叫家长的频率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我爸爸的脸红耳涨的模样是路人皆知的,最后我爸爸是逃之夭夭的死活不来学校了的,丢人丢不起了的,他告诉老师,润石和擎诺代替了他的家长职务的.
于是我家开了次会,秀莲没空,她要孜孜不倦地打麻将.
剩下的4个人在讨论怎么样管教我的问题,我是持反对态度的,我爸爸是不敢再打我的,就看他们俩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