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给我们安排好之后就走了,想到以后我都要和刘某住在一起,我不由得头疼,我忍受不了他那张卑躬屈膝的脸。床上的被子有点脏,不知道多久没洗了,更要命的是我居然在地上看见了一个避丨孕丨套,还是用过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恶心还是其他。没奢望刘某帮我收拾卫生,我忍着五脏六腑的翻涌和那种难闻的气味,终于打扫干净了我的房间。然后我听见他们在外面叫我。过去之后,一个看起来是这几个人中的头头的说:“听说你就是昨天那个新来的一下推销两瓶洋酒的?”我不知道他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因为虽然我没怎么出过校门,但是我知道很多地方是不接受新人和新事物的。于是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回答:“我是新来的。”
他悠然的吐出了一个烟圈,距离太近,呛的我直咳嗽,然后他说:“以后要是运气再这么好,惦记着哥哥们点,别总记在自己的账上。”此时,刘某没等我发话,就连忙点头哈腰的说:“一定一定,一定记得孝敬老大您!”那时我才知道,那就是现在所说的潜规则,任何地方都存在的潜规则。我只是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回房间继续整理铺盖了。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有种可笑但是却又无奈,不过我明白,我不是发大财来的,只要我能满足日常的生活开支,哪怕都记在他们账下都没问题。这就是那时我最简单的想法,我也不想得罪任何人。
由于白天没法上课,我只能带着书去了那里,所以当我躺在床上看书刘某进来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直到他很得意的对我说:“你得学着我点,多和他们交流交流,现在他们都拿我当自己人了,以后肯定能照顾我。哎?你怎么躺里面,我晚上睡觉不老实,容易掉床,以后你睡外面!”其实我不是刻意在里面,因为我在看书,靠近窗户光线能好点,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我只好挪了出来。和他们相处的那一个多月的日子,不算太好,也不算太糟,我想说的是,日久见人心,确实如此。
让我没想到的是,刘某,只和我做了两天的同事。当天晚上,我仍然像第一天那样,运气特别好,其中一个台湾客人,居然给了我一百块的小费。事情是这样的,他带了一个澳大利亚人来喝酒,经理让我招呼,我给他们介绍酒的时候,从来不往最贵的上面靠。因为自始至终,我觉得这些洋酒根本不值这个价,可能那时我还比较老实,不懂得用花言巧语去为自己赚得利益,只给他们介绍一些中档的酒。那个台湾人用蹩脚的普通话问我是不是觉得他消费不起,当时我就慌了,因为我怕他觉得是我瞧不起他。我就实话实说了。他一本正经的告诉我:“如果我把你刚才说的这些话转告给你们经理,我想你就不用在这干了。”这一下着实吓到了我,记得我手忙脚乱的给他赔礼道歉,因为我不想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没想到他看见我那囧样,哈哈笑了起来,给了我一百块小费说:“我是这里的常客,你是第一个这么实在的侍应生。”具体的话我记不清了,大体就是这个意思。我当时并不敢收下这一百块,觉得来的也太容易了,再说我摸不透他到底怎么想的,一会一变。后来他还是强迫我收下了,没错,是强迫。他还告诉我,以后他来了让我招待他,不过不用我介绍,他点什么我拿什么就行了。我答应了他。然而,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不久我就离开了那个地方,当然,也不能兑现我的承诺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脸红。
那天虽然我赶回去了上课,老师却没有点名,而且我也没有听进去他在讲什么。刚开始上班的那种兴奋劲一过,现在全是头晕脑胀。终于熬到了中午下课,然后去二餐吃了点饭后直奔图书馆。相信大家都知道图书馆占座的问题吧。我在那里也有自己的根据地,而且很长时间了。几天没过去,心里多少还有点记挂,因为我的斜对面也是一个固定的根据地,那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儿。可能是我去的太早,她的座位上没有人,我有些失落的坐在我的位置上开始补习这几天落下的课。可是中午实在太困,看着看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没多久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中午的上课铃声想起,我才一下惊醒。这时我发现自己睡的太香,口水都流满了课本。更让我尴尬的是,斜对面的那个女孩也已经安静的坐在那儿了,而且好像似笑非笑的。那一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窘迫的收拾了一下课本,逃一般的离开了图书馆。不是有个电视剧叫落跑新娘吗,我就是那落跑处男。
从图书馆出来之后我没有回宿舍,而是在学校教师楼附近那个树林里静静的躺下了,思索着刚才的一幕。我喜欢一个人在这里看书,睡觉,发呆。偶尔这个地方会有一对对的情侣在这儿打情骂俏,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有一天我居然在草坪上发现了一个干了的避丨孕丨套,我就纳闷了,我TM怎么和这个东西这么有缘!
一切都是从第三天晚上开始的,就是这一天,彻底改变了以后的我。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等着招呼客人,这时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一个老外,经理还是让我过去招呼他们。当我过去之后,没等我开始介绍,那个中年男人直接点了一个皇家礼炮,然后问身边的女人喝什么,那个女人好像心情不太好,居然问我:“你说我应该喝点什么?”虽然来这里买醉的女人不少,但是我打心眼里觉得女人喝酒可能对身体不好,竟然脑子短路的说:“喝饮料吧?”说完之后,那个中年男人居然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很另类似的。那个女的居然哈哈大笑,然后一边笑一边对我说:“好好好......我就喝饮料,你看着上吧!”说完还是在那笑。
我一边往吧台走,一边自己纳闷,我TM那么好笑么?于是我决定恶搞她一下,反正让我看着上,那时候巴克斯是有旺仔牛奶的。我就给她来了一个旺仔牛奶。当我端过去的时候,中年男人指着那个牛奶问我是什么东西,我说:“这位女士的旺仔牛奶,养胃!”话一说出口,那个女的又开始抽风似的花枝乱颤。男的皱了皱眉,然后摆手让我走。我刚转身,他又把我叫住了,问我会不会说英文。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居然让我坐下来和那个外国人交流。我不能做主,只好告诉了经理。经理走过来和那个中年男人说了一会,只见他掏出了几百块钱给了我们经理,经理才答应我留下,并嘱咐我,伺候好了。其实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这样一来,我就没法赚钱提成了,白搭上一晚上陪你耗着!你倒好,把钱全给了经理,好在经理平时比较照顾我,我的牢骚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个外国人其实并没有说多少话,问的大多是一些烟台当地的事情,业务上几乎没有谈。的确,谁来这嘈杂的地方谈生意啊。期间,那个女的问我多大,干吗的。我就如实说了。她也告诉我,其实她是学英语的。当时我就有点被耍了的感觉,你学英语的,这个男人还找我当个P翻译啊,浪费一晚上时间。不过我并没有把心里的气氛表现在脸上。终于,送走了他们,临走时,那个女的给了我一百块小费,我心想,不要白不要,一晚上浪费我多少唾沫。完了她还笑着回头说了一句:“谢谢你的牛奶,真好喝!”我尴尬的挠了挠头。
的确,这个地方真像我同学说的那样,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那天晚上我回去后,老大他们已经坐下在喝啤酒了,他女朋友也在。他问我今天怎么样。我回答他陪三个精神病唠了一晚上嗑,然后把小费的事情也说了。老大一听,还有一百块消费,非得让我请客。虽然这才是第三天,虽然我还对他们有点反感,但我觉得他们并不是什么坏人,他们也只是被生活所迫,当了生活的奴隶而已。所以我很高兴的把崭新的毛爷爷掏出来,老大让小武去楼下找个路边的烧烤摊买烧烤,顺便再带点啤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