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说呢?”我问后借此机会,盯着看她,直接大胆而又近距离盯着看她。“你自己告诉我的,特别是你的眼睛!你那欣赏我的眼神告诉我你需要我的态度,而你看我时那片刻的明亮与迟疑说明你需要我的鼓励!”“我真想永远得到你的鼓励!”我借话贴话,把心思都表露了出来。
那妹儿笑了笑,并没回答我这个问题,她说,“你眼神的忧郁与你的年龄太不相称,那份沧桑的感觉令你有十分独特的地方,出门打工去吗?”“不,我是让青春走向远方!”说后,我把眼睛转向长江,问道:“妹儿,你是哪里人?”“巫山的。”她回答后微微一笑又说道,“让青春走向远方,很好!真的很好!我碰上过许多人出门,一问,都说是打工,象你这样有着独特回答的,只有你,我没看错,你不是凡品!你这个少年愁!”“我都十九岁了,还少年愁! 我是老年恨了我……”我说完笑了,很是开心。
巫山妹被我逗得“噗哧”一声,抬眼望着我,说,“你只比我大个一两岁,却有很多内容,只可惜我就要下船了,无法全面了解你。”“就下船了?”我心里立即失落,一抬头,船果然己到了巫山。“真希望整个人生全变成这样的旅途!”我莫名其妙地丢出了这样一句不成器的屁话。
巫山妹没有回答,只望着我,船突然间猛烈地动荡了一下,她身子向我这边一扑。我右手是抓着船栏的,见她扑倒过来,急忙松了船栏扶住她。船的动荡继续着,我立即重心不稳,我的身子马上后倒,我后倒时,巫山妹跟着倒,于是完完整整地压在了我身上,她的胸部全伏在我的胸口……
03
胸部贴着胸部,这样的场景立即令我心中灿烂辉煌,当心跳融合着相互的心跳,当我紧触她胸部的丰满时,被电麻的感觉立即酥软了全部身心。
“真想吻吻你!”巫山妹忽然轻声逗,其实,她此刻要吻吻是举手之劳,只是在许多双目光中保持少女的矜持而己。她急忙爬起身来,一手抓住船栏,一手拉我。她拉我时,颇费劲,就说,“啷个这样沉?”
“你身子有电呢!麻得我软绵绵的,没力气了!”
“真会说话!刚才真该吻吻你!浪漫!”
“举手之劳,你自己不浪漫,还说?”
“说点好的你就飞,说点想的你就美!”她声音有点娇嗔了,“有缘的话,以后再吻吧!”她吊我胃口似地顿了顿,“要下船了,能帮我提提东西送我下船吗?”
“你说我愿吗?”我也吊她的胃口。
“我看——你会肯的!”她一脸笑容。
“我从你眼睛里看出来的!”我模仿着她先前的语气,“不过,我不愿!”
巫山妹不说话,只灿烂地笑,那笑容很逗,就象是柔柔的手搔动在我的心坎。
“真的!我真的不愿送你下船去!”我见她不说话,只得自己又掏了心窝儿。
“我知道,但我得下船了!人生中有许多的不舍,但留下了记忆同样美好!”她说完,嘟了嘟嘴,依然灿烂地笑着。
我回舱室提了她的东西,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送她下船。他俩走得很近又很慢,走几步停下,说几句后又走两步,象一对依依惜别的恋人,有许多话想说,却又都在沉默。
船喇叭催了,她才让我送她到港站的站台上。
我返身回到船上,在船头站着,大胆而又拼命地盯着她看,心里燃起想哭似的惆怅。
“喜欢我吗?”她突然问。
“喜欢!”我没有答话,只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刚考上重庆师院,过几天就去报名读书了!”
“祝福你!你真幸福!”
“我知道我以后会出现在你的作品中!你的文化气质特浓!我相信我的感觉!我感觉你是我寻找了很久的感觉!”她的眼睛也盯着我,注视着我的眼睛,仿佛要捕捉他眼神的片刻闪逝。
“但你是我永远的惆怅!痛痛的想哭而且揪心!”我说。
她没有再回答我,依然灿烂地笑着,纯美而热烈。她低下头去,从她随身的小背包里掏出来一个漂亮的笔记本,淡红色硬皮封面,真的漂亮,并且因为她又增色不少。
“送给你!喜欢吗?”
“喜欢!”我的心都在蹦跳着,怕她不信,就又说,“真的!”
“我有地址在上面!有缘的话还会相聚!”她说完把漂亮的笔记本抛了过来,抛向我。然而,就在她笔记本抛出时,船工解开的船缆绳也甩了起来,“嚓”的一声,把漂亮的淡红色笔记本连同我的心打落到了长江。
我一急,差点跟着跳江,双手做了个掏心的动作,难过无奈而又无助!
巫山妹也失望而无奈地摊开了双手,但接着喊,“我是巫山大昌的,告诉我,你是哪里的?”
“云阳!云阳黄葛树乡的!从此之后,如果我能写出东西,名字全用我!”
“好的!我,我记住了!云阳黄葛树乡的,以后努力写吧,我会寻找的!”她边说边向我挥着手。
轮船已经离开,并渐渐远去,我忽地想起未曾问问她的芳名,“喂——”
我用尽全力喊,想问问她,但声音一出即被江水淹没。唉!别说叫喊着来问她的名字,我们的挥手就要被硬生生地拉断了!
轮船远去,巫山被抛在了身后,在一座山拐角后,巫山就不见了,一同不见的还有那个巫山妹子。就这样失却了吗?巫山妹子那灿烂的笑容又柔柔地拂在我心中,被拉长的惆怅就象江水一样激烈和绵长,缘是什么?我思考着,但思考不出结果,只觉得缘有时就是多一份愁!
当然,当我们再相遇时,我们不得不相信缘分,不得不相信心灵深处的某种还无法说出的感应。
04
黄昏了,夕阳斜在西边的山峦,长江因阳光忽明忽暗。两岸之山愈加狭窄,并用力挤迫着长江,江水也在拼命,它努力地要挣脱大山之束缚,往前奔流。
我眺望着山,又凝视着江面,后浪推着前浪,一浪未息,一浪又至;我总感觉得前浪的无可奈何——多么地身不由己啊!
就仿佛是人生,其实,在山里,一日三餐,可以生存,虽然这千里群山属于中国最贫穷的地区之一,但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就拿我家来说,人均近一亩田,一亩地,土地下放后,一年的细粮完全够吃,还有节余。当然,我家的情况肯定属中等的,并且,我家所在的位置也属中等的,但是,人总想有更大的奔头,考不了学,就出门打工去罢!
细细一想,人生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
我闭了会儿眼睛,睁开时,浑浊的长江水打着旋涡,时而漂流而至的塑料胶袋、快餐饭盒抑或方面面盒在旋涡里飞快地转几下后,倏然下沉。偶尔地,又有树枝等大件的杂物顺水而下。这就是黄金水道,但也是污染水道啊!我想到了轮船上的卫生间,旅客的屎尿全都直接排在了河里,这么多船,这么多人,还有那些拖猪拉牛戴羊的船,直接冲洗在河里。
我舒了口气,我知道自己仅仅是个心痛而已。我又抬起头,眺望着远处的江面,我想起了毛 泽东的词,是啊,如果三峡一座大坝,把长江水拦截下,这里就成了平湖,再把环境污染治理好,这里一片碧绿,那又是一种何等的风景呢?
正出神间,有人喊,“神女峰!到神女峰了!”
我回过神来,朦胧暮雾里,金黄夕阳下,那天际边竖立的神女峰美妙绝伦——
一江缠绵万重山,
你抱我绕相斗欢。
神女峰下觅神女,
巴蜀灵气万万千。
我似乎得了灵感罢,我脑海不经意间闪出几句这样的诗来,我立即回到船舱,掏出笔记本,把刚才的几句诗写了下来。
“哟,还能写诗啊?你真能干!”我写后正看着时,谭钰卿靠近了我,并看着我的笔记本,“字也写得好,你高中毕业吧?”
“我初中都没毕业,随便画几句的,不能说是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