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让我安慰一下你。”

她说：“放开啦，讨厌啦，坏蛋。”

我看得出来，她并没有生气。

她又说：“快点出去吧，一会儿天就亮了。”

一想到天亮，我也有些紧张，要知道这天并不是周末。（如果是周末，那余亮也会过来，一想到这些，我的心有些难过，有些难过。当然，我没有理由难过，本来王冰妹就是余亮的女朋友，现在更成了她的未婚妻，我算怎么回事啊？）而且上午还有工作要做。

我说：“那我走啦。”

然后下地，飞快地穿上衣服，好在这个时候天还是刚刚蒙蒙亮，学校的大门已经打开，我悄悄地出了门去，又绕到后门，把自行车推着，向学校走去。

11.

上午是月考，所谓月考就是一个月考一次。虽然只是小学，可是校长老蒋也十分看重学生成绩看重教学质量，所谓教学质量就是学生考分，当然，得想办法逼老师教好，怎么逼，考试就是最好的一个办法，一个月组织一次考试，叫月考。考完之后再看考分，如果考得差了，难免就被校长批评。

当然，考好了也没有奖励和表扬，考好了，那是应该的，当老师的，你不应该好好教书吗？如果不好好教，怎么对得起这份工资？其实那时候的工资也不高，具体数我就不说了，一想到那些时候的工资待遇，和卑微的生活，我觉得是对我理想的嘲讽，所以，我一般不愿意回忆起那段生活。

然后，现在我却拿那时候的生活来写作，也算是往事的一个交待吧。

上午，在监考，还是交换监考。代六年级数学的我，监考三年级数学，然后，三年级数学老师监考四年级，四年级老师监考五年级，以此类推。

监考完之后，离中午吃饭还有一段时间，我回到宿舍坐了下来，脑袋有些晕，坐在桌子边发呆，同时，也打开电脑，本来打算玩一下游戏，打麻将什么的，可是却没有动。

这时，我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看来，王冰妹已经爱上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样发展下去，应该会有一种突破，这种突破我还是很期待的。只是想到余亮，又觉得对不起这哥们，可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唯一让头疼的是蒋玲，这个校长女儿，可得罪不起啊，如果再得罪这个小学校长，我还往哪儿调呢，搞不好真下岗啦。

我正在胡思乱想，这时，门被敲了两下。

我说：“谁。”

又是两声敲门声，我只好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蒋玲。真是怕见鬼，鬼偏偏就会来，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尴尬。

我说：“蒋玲啊，有事吗？”

她说：“没事不能专程来找你玩吗？”

我说：“可以，当然可以。”

她说：“我带了几个苹果给你。”

我说：“不用了。”

虽然我也没有邀请她进来坐，但也不好意思拒绝她。老实讲，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是这种话我也说不出口，说出来，我显得也太不像个男人了，只好任由蒋玲进来。

蒋玲也是自来熟，或者在她心里，已经把她当成女主人了，自顾自进来了，进来之后，坐在我的床沿上，说：“我帮你削苹果吧。”

我说：“不用了。”

她说：“怎么了嘛，你好像情绪不对哦。”

我说：“没有，没有。”

老实说，我情绪的确有些不对头，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了，可是这又能怪谁呢？要怪也只是怪自己意志不坚定，或者说，挡不住诱惑，管不自己的JB.现在好啦，人家还是处女，得为人家负责啊。我已经心乱如麻，还得装成没事人的样子。这时，蒋玲已经把苹果削好了，递了过来：“来，吃苹果。”

我只好接了过来。

她说：“张嘴，我喂你。”

我说：“不要。”

她说：“不嘛。”

我只好由着她。嘿，女人撒起娇来，真是没办法。本来我想跟蒋玲之间距离拉开一点，可是已经上过床了，零距离了，还怎么拉开嘛？我张开嘴咬了一口，她也咬了一口。

我们俩人这样分吃着这个苹果。

她说：“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我说：“没干嘛啊？”

她说：“那为什么不在宿舍。”

我说：“我一直在啊。”

她说：“你少骗人了，我来了好几趟，你灯都没开。”

我说：“哦，昨天睡得早，早早把灯关了。”

她说：“真的？”

我说：“真的。昨天有点累。所以很早就睡了。”

本来我不想撒谎，可是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这样撒谎，有些谎言简直荒谬极了，根本不可信，或者说，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可是女人还是喜欢听，还要相信，我也没办法。

当然，这也只能说明我的无耻。

一想到年轻时候的我也曾经无耻过，我心里就难过。我根本就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啊。

这时，她站起身来，把宿舍的门和窗子先关上，又挂上窗帘，这让我有些紧张，我说：“关窗子干什么？”

她说：“就要。”

说完，还一把抱住我的腰，我才感觉到她力量如此之大。

我说：“大白天的，让别人看见了笑话。”

她说：“江涛，你不爱我了？”

我说：“没有哇。”

我也不知道这个“没有”是什么意思？是从来没有爱过她，还是没有不爱她了。我心里其实十分清楚，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啊。只是为什么又会发生关系，真让人头痛。

我说：“别闹了，有些累，我们说会话吧。”

她说：“好，你说我听。”

我笑了。是苦笑。因为我发现，跟蒋玲在一起时，那种感觉很不好，所谓的不好，就是在一起没话。没有共同语言还怎么可能在一起生活。

我说：“问你一件事。”

她说：“什么事？”

我说：“前两天，老吴过来对我说，说想为我们俩牵线，是你爸的意思吗？”

她说：“是我的意思。”

“啊。”

我又吃了一惊。

我不得不佩服，现在的女孩子啊，或者说，像蒋玲这样主动的女孩子还真的少见。居然主动让别人来为她保媒拉纤，看来，我真的老了，真的落伍了。看着我吃惊的样子，她说：“怎么啦？很吃惊？”

我说：“相当吃惊。”

她说：“这有什么，我喜欢你，主动追你还不行吗？”

我说：“女孩子应该矜持一点儿。”

她说：“我才不要。”

说着这话，她又坐了过来，坐在我的大腿上。

当时的情形是：我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这也是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她双手勾住我的脖子，还试图去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厌恶，我不得不承认，我不爱她。

我说：“下来啦，大白天的。”

她说：“不，就不。”

我说：“让人看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