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是三天之后,三天之前的那个日子对他来说是个灾难性的,他的元神所遭受的创伤让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都无法恢复,从床上艰难起来的时候已是中午,绵绵的春雨浇洒着整个大地,它浇透了白家沟的山山水水浇透了白家沟的每一寸土地也浇醒了还在冬眠的动植物们,春天的脚步带来了勃勃生机,而春耕也在这时拉开了帷幕,往年的这个时段,村里的吴老汉都是最开心的日子,每当此时,临近五十的吴老汉都会一大早就从四面透风的茅草房里起来,精神抖擞的牵着自家的牛扛着自家业已生锈的犁和耙(耕田的工具)把四嫂子家的地里里外外的翻得筋筋斗斗再拔秧插秧把这片好似荒芜的田地披上一层绿装,回家的时候再洗的干干净净,晚上的时候到四嫂子家领赏,可是咱们的四嫂子从来不让这个男人开着灯,我们无比悲哀的吴老汉啊,可怜他活了大半辈子,都依然没有亲眼见过女人的身子到底是长什么样的,很多时候看到村里的母猪,看着它们的屁股后面总是浮想着女人的下体是不是就长成这样呢?于是晚上回去的时候就想着母猪下体的样子再想着四嫂子的脸拼命的套弄,想着四嫂子拼命的弹着他瘦小的JJ,呓语着说四嫂子你弹死我吧四嫂子,直到。。。。。这就是他辛苦几天的酬劳,可是今年,当吴老汉兴高采烈的来到四嫂子田里的时候却看到她在地里一锄一锄的翻着地,吴老汉就说四婶子你起来呢,我来给你翻吧,四嫂子就说你回去吧,从今儿起往后再也不要你帮忙了,我自己可以做的来。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对于吴老汉来说他盼这一天盼了大半年,可是现在,五十岁老人的眼泪哗哗的往外流淌,他傻站在原地甚至不知道放下自己肩膀上沉重的犁和耙。我们不知道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当她心里有了一个人之后,她那早已被丢弃的尊严也被她慢慢的捡起吧,女人毕竟还是女人。
吃过中饭,阿桑散步到村口的果园,几天前种下的果苗在春雨的灌溉下已泛起点点的生机,这一点点的进步都让他心底无比的满足,他微笑着抬眼望着远方,却不经意间看到四嫂子正使劲的在田里翻着地,岸上的吴老汉正一把一把的抹着眼泪,阿桑轻步走去,站在四嫂子的身后,初春的寒意冻的四婶子裸露的双脚通红,而她每一锄下去都仿佛使尽了全身力气,再看着岸上的吴老汉,他仿佛明白了一切,一霎那间,四嫂子的身影在他的心里顿时高大了许多,他冲着四嫂子就喊:你起来呢,四嫂子,我回家去拿东西来帮你弄吧。四嫂子就直起腰来,看到阿桑顿时高兴着说:是阿桑呢,那你快去吧,你想冻死你四嫂子嗦。说着便从田里飞也得跑起来,咯吱嘎吱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山山野野。这就是女人,可怜的吴老汉啊,可惜的是他手里牵的是一头公牛崽子,要不然。。。。。。。。。。。(未完待续)(翻页更新,何必骂人呢?不想看可以不看,显得你多没素质。。)
当满山的映山红开遍的时候,清明节也就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鞭炮声带来了对逝去亲人的哀伤和祭奠,烧完纸钱后,阿桑来到四嫂子男人的坟前,几年未扫的墓地现在已经杂草丛生,荒芜的让人心惊,对于这个躺在土里业已化成一堆白骨的男人来说,在另一个世界他是否会觉得痛苦,对于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阿桑他是否会觉得痛恨,痛恨他玩了他的女人,抑或是感激,感激他将那个渐渐灵魂都已经化作烂泥的妻子再重新化茧成碟,又或者,他会感到一个人的世界是如此孤单呢?唉,人生的事谁有能说的清楚,就像我们的四嫂子,当她有一天正正真真想做一个正正经经的女人的时候,上天却不再给她机会。
春天是美好的,美好的让人不忍遗忘,当杜鹃花开满枝桠的时候,又有谁会想到人世间还要杜鹃啼血的悲伤。当阿桑拿着四嫂子的化验单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子宫颈癌,晚期,这是怎样一个结局,医生说病情到了这一步就回去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了,治疗的意义也不大。阿桑就哭了,哭的无遮无拦泪流满面,整个白家沟处在一片哀伤之中,虽然这个女人曾经给村里其他女人带来无数的折磨,但是当她真正将要永别的时候,心里无不恋恋不舍,离别来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当虚弱的四嫂子抓着阿桑的手说桑啊,姐认识你这辈子也值了,可是姐记挂着在外面几年不回的孽子呢,有一天你见到他,一定记得带着他,带他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呢,阿桑眼泪滚滚的说嫂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的,当阿桑还没说完的时候她就去了,带着满满的眷恋和遗憾孤独的离去,村里的老樟树见证了这一切的悲伤,阿桑披麻戴孝的领着四嫂子走完这最后一程,漫天都是悲伤,漫天都是痛苦,当正午的阳光暖暖的洒下的时候,在村口不远的祖山上就立起了一座新坟,在那个几年前在猪圈上吊自杀的男人旁边,这是怎样的一个团聚呢,当所有的人都散去的时候,阿桑还苦苦的守着这圈新土,在这个土地里,躺着曾经和他有无数个日日夜夜肌肤之亲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有何此只是床第之欢那么简单,对于一个从小缺乏母爱的男人来说,这何尝又不是对母爱的眷恋和依赖,可是现在,那个一直以来在他心里塞得满满的女人又去了,剩下一具空壳,悲伤挂满了他的脸也占据了他的心,满满当当的全是痛。
孤单的日子简单易过,转眼秋季就到了,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阿桑就是整理着那片果园和水库,在这期间还和小鹅去了几次城里,说是给村里做宣传,其实也是去和小鹅温存,可是每当小鹅软软的身子扒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四嫂子,那个让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女人,每当辛辛苦苦倒在床上之后他就觉得后悔,后悔耽误这个如花一样的女子,他的心里并不想承担这个责任,一而再的强压着自己的欲望,可又是欲望驱使着他一而再的跨入火坑,他又怎么能想到,在以后的某一天,他会因为此要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秋天本是收获的季节,可是这年的秋旱却整整持续的几个月,上百天的滴雨未下让整个大地都饥渴难耐,收完早稻之后破天荒的抢水大战也开始了,首先是陈家沟的傻二在某一天的半夜把白家沟大坝的两个出水口都拉开了,哗哗流出的水灌满了傻儿家的八分地后也流到了还没收完的稻田里,到第二天人们来到坝上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众人慌慌张张的堵好了缺口就把傻二拖到坝上,愤怒的村民差点把他按到水里淹死,三个村的村民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不足半库的水谁都不敢带头去把口子都拉开,可一个口子拉开一半,细细索索的水流根本无法满足下游几千亩的旱地,当阿桑站在水坝上的时候心里无比的艰难纠结,一方是乡亲一方是努力了大半年的成果,坎坷中就这么过了日复一日,村民们愤怒了,愤怒的村民们站在水坝上,空气中弥漫着炙热的硝烟,陈家沟和武家寨子的村民们一波一波的冲过去要把水坝豁个口子,却一次一次被白家沟的村民们挡在外面,武斗一触即发,束手无策的刘老头束手无策,阿桑却毅然的站在人群中间,怒骂声在他的耳旁天雷滚滚,阳光依旧炙热,炙热到无有遁形之地,平日里见面都能亲亲热热打招呼的乡民们,此刻却为了水剑拔弩张,谁又能说谁有错,到最后,还是阿桑平息了这场纠纷,而结果就是可以放开一个出水口子供大家放水,每个礼拜的一、三、五供白家沟,二、四供陈家沟,星期六供武家寨子,如果到最后还是天旱,最多只能放掉四分之三的水,那么这一年白家沟的外收入陈家沟可以分掉二成,武家寨子可以分掉一成。村民们四散离去,谁都知道这是最好结果,当利益和自己挂钩的时候,那么无法挽回的损失也就不足怪了,这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