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本应该在二楼执勤的大保安却突然从大楼的外侧边的走廊从后面冒了出来,我心里紧张,却不得不强装镇定自若地和他打招呼,
“下午好!”
他也回“下午好!“
“我可以把东西放在你执班室那里吗?我一会过来取!居然急中生智,临时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准备去爬山呀?”
“嗯,去玩玩!”我一边应道一边飞似地往楼上赶。
背后剩下正向我走过来的他,和稍带惊诧的大楼保安。
我的脸上在发烧。
正在把两个袋子拴到一起到在执班室的桌子上时,一个女同事向我打招呼,“你在干嘛呀?要不要一起走?”我说,“不了,一会去爬山,先把东西放在这里,等下来取。”告别过后,我特意放慢速度,让她先走。此时真像做了坏事的小偷快被人家抓住了的感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再次下楼,与保安再次打了声招呼之后,我目不斜视地,径直往前走。我知道他会跟上来的,应该不会那么笨吧!果然他已经看到我出来,不紧不慢地跟在我的右后方。
这种类似做贼的感觉真是刺激,我们两个都一语不发,只是往前走。当确定已经走出了那个保安的视线范围之后,我一声爆笑,“哈哈哈哈哈。。。”我是再也忍不住了。他最先到是没有笑,但看到我笑成那样,也忍不住一起大笑了起来。
笑声停下来的时候,他问我,“你跟那个保安很熟吗?“
“一般般,每天上下班打声招呼而已。“
“哦,我们平时都不怎么理保安的。“
“我也不会特意去理他们的,不过这个保安是我们大楼的,每天都会见的,所以才比较熟一些。“
“哦。”
“你喜欢吃湘菜吗?“
“还行,我不挑食的。只是不喜欢川菜中的麻,湘菜好像更符合大众化的口味。“
“嗯。我也不喜欢带麻味的。湘菜属于香辣,在我们这一块湘菜馆是最多的呢。“我不无骄傲地说道,谁叫俺是湘女呢,呵呵。”不过,对面马路的东北菜和粗粮坊也不错的,那里面生意挺不错的,可能也是因为价格更实惠,所以那边经常满座。“
说话间已经可以看见转角处的那家湘菜馆了,我问他,“湘菜还是粗粮坊,选一个吧,地方都快到了。”
他说,“你是湖南人,我们还是吃你的家乡菜吧。”
我呵呵一笑,“行,那就这里了。”
我率先带路,在服务员的指领下,选了一张空调吹得着,而且人也不多的桌子,在旁边坐下了。可能来得还是有点早吧,此时店里人并不多,我们选的这个位置挺好,圆桌够大,刚好拉开距离,只是前面两桌右边位置就是一侧的出口了,这一点让我感觉有点不太好,因为万一有熟人进来了,肯定能看到我的。不过,看在挺凉快的份上就不计较了,有人看到了又怎么样?和朋友吃个饭不可以呀!这样一想,顿感舒服多了。
把伞放下,我们面对面对坐下了。调整好坐姿后我把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递给他,“你看看吧。”他谦虚道:“还是你来吧!”“不用,我先点一个好了,剩下的由你来点。“我一副主人的表情。
“来个双色鱼头吧。“我抬头跟服务员说。这是我的最爱,每次来这里必点的。既然请我吃饭,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委屈的。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点一个至少自己喜欢的,总不会离谱到哪去。
“你也喜欢吃这个呀,我也挺喜欢的。“他笑着说道。
“是嘛,看来我是点对了!”
“不过,这个我昨天也吃了!”他揶揄道。
“哦,那要不要换一个?”我嘟着嘴,如果他昨天吃过这个菜了,今天还来重样的,是好像有点不太好。
“不用了,今天吃的话也还是不错的。”旁边服务员看着都有点想笑的样子了。
真是的,我白了他一眼。没意见就不要说话嘛!
等他把菜单前后快翻完的时候,他问服务员,“有什么好推荐的吗?”服务员指着桌上单独的一份菜单说,“这是我们最近推出的一些新菜,可以品尝一下。”
我好意提醒道,“龙须菜就不要点了,不咋地。其余你随便点吧!”几天前我和同事过来的时候确实点过这道菜,味道很一般,今天我可不想再试它了。说是龙须菜,名字好听,其实就是嫩点的南瓜藤而已。
有时候太多选择也就不太好选择,他把那份菜单正反看了看之后选了一个凉拌猪肚。两个人应该不要很多菜吧,怕他碍于面子等下点多了浪费,于是建议道,再来个青菜吧,两个人应该差不多了。他问过服务员,“都有些什么青菜?”,听完介绍之后,又翻了下菜单,最后还是放弃了青菜点了个大麦玉米粒(我没记住菜名,但盘里的东西是它们没错)。
下单完毕,我问他,“来点酒不?”他说不用了。然后服务员拿单离开了。
一时间,我们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气氛有那么一小会僵住了。我扶扶眼镜,不时地往门口望望。幸亏小菜上来了,我们就着茶水烫了下碗筷,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花生米和酸萝卜。
正在酝酿着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听到对面那人哼鼻子的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我把手边的餐纸打开,递过去给他。
“嗯,有点,不过快好了。”
“那就好。不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两个星期前都跟你说好了的,要过来请我吃饭的,怎么还能感冒呢,万一把H1N1招惹到我这里来了可不得了。呵呵!”我故意笑他。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最近两个月也是奇怪得很,这都是第二次感冒了。”他不无懊恼地说。
听他这样说着,我不禁打量起他来,脸算是国字型的吧,因为浓浓的眉毛的衬托,倒显得那双小眼睛看起来真是有点小了,鼻子不好看,因为鼻孔有点大,脸上没什么肉,两边的颧骨都突起来了,居然给我有种皮包骨头的感觉,稍微让人看得舒服点的地方就是嘴了,牙齿很白而且很整齐,紧密地排列着。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挺年轻的,但是不像有福之人。(长成这样能算有福吗?都皮包骨了!我在心里有些刻薄地想着)眼前这个稍带点羞涩看起来似涉世未深的大男孩,他是和我同龄的吗?真有点怀疑!
他同时也在打量着我。
“你的身子可真是弱哟,我今年一次感冒都没有过,身体棒着呢!”我继续笑他。
他只是傻笑。
“对了,你今天怎么那么快就到车站了呢,我发短信给你的时候以为你还得再坐半小时呢!”我对此确实感觉到有些怪。
“我也不清楚呢,上车的时候那个司机告诉我得要一个小时,结果才四十分钟就到了。”
“哦,那你花了多少车费呀,肯定是走高速吧!”因之前我有去过坂田附近的,所以想了解一下。
“三十。”
“难怪哟,坐过来舒服吧!你花了两倍多的高价坐过来的,难怪快很多,不过值呀!足足快了近四十分钟。”我哈哈笑道,曾经一度紧张的气氛松缓了下来。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来嘛,不认路,还以为真的要那么多呢!”他眼睛望着我笑。
“值,很值啦!”
菜上来了,先上的是猪肚,然后是炒玉米粒,等到大盘装的鱼头摆上来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意识到,今天可能不浪费也不行了。他吃得很斯文,而且比较慢。我问他,“你要不要来碗米饭?”他说不用了。“要不我们来一份吧,我跟你分一半”因为鱼头可能稍有点辣,我还是想点个米饭。他说,“就来一个吧,我不用了。”
结果我们只点了一碗饭,当服务员送过来的时候,我到是小小地尴尬了一下,因为服务员凭直觉把饭放到男士的面前,疏不知那碗饭是为女士准备的,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点显得我比较能吃罢了。
真正让他跌破眼镜地还在后头呢!我招呼他吃鱼,自己也不客气地往鱼嘴上招呼。还不忘问他,你知道鱼头哪个地方最好吃吗?我认为是鱼嘴,你呢?”
他应声夹了块鱼肉,“其实鱼的脑髓最好吃,也就是象鼻涕一样的那个。”
我一听这话,实在有点忍俊不禁,”其实我也是知道的。我们家里几姐弟就是抢着吃它的。”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呀!”他也调皮起来。
我抿嘴一笑,并不答话。
我主攻鱼头,然后看着三个菜才都动了不到一小半,我给他分任务,“鱼头一人一半。多吃点菜,不然剩下的可要留给你当宵夜了!“我故意吓他。
他说,“我是真的不饿,不然我才不会客气的呢!”
“不饿干嘛这么早就来吃饭呀,我是怕你饿了,才决定先吃饭的。”我看了他一眼。
“我是担心你会饿,都上了一下午的班了。”
“谢谢啊!“我呵呵笑。
不理会他的斯文样,直接把一边鱼大骨夹到了碗里,吃饱再说。
他可能是真的不饿,只是吃了些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