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陈易见兔十七通融不了,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虽然他年纪尚轻,不过个性却十分要强不屈,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志。
哭笑二字映在眼前,让他不知道要作何选择。
仿佛此刻内心有两个声音在交战似的。
哭门?
笑门?
哭笑门好像幻化成两张阴惨惨的鬼脸,在陈易吐舌怪叫,好像在嘲弄他的犹豫不决。
陈易索性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罢了!”
心下一横,直往“笑门”里进……
一进入笑门,陈易感觉眼前大放五彩虹霓,充斥着整个门扉。
笑门吱呀一声轻响,从陈易身后紧闭。
在彩光映照之下,门内四方八面都充满着诡异的笑声。
有小孩的笑声,也有老人的笑声。
有妇女的笑声,也有青年的笑声。
这些笑声夹杂着一张张勾魂的笑脸,描画出了一幅渗人可怖的画卷。
笑脸笑声消散之后,陈易才看清楚笑门里面的陈设布局。
其中的空间占地极广,竟有五个普通房间的大小。
四壁都是血红色,好像鲜血染成,上面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符咒图形,有动物,也有植物。
这些符号应该是灵龟上人的残灵所化,附着在石壁上方,起到某种禁忌防护的作用。
陈易眼睛一晃,一只长满绿毛,强壮如一头老虎的草龟凭空出现。
草龟张开血盆大嘴,咬了咬陈易的衣袖,好像示意他坐到自己的龟壳上去。
一时之间,陈易手足无措,只得顺遂乌龟的意思,朝龟壳坐了上去。
乌龟壳上也画满了一些禁忌纹路,这些古怪的纹路上面隐隐流动着一条条金黄色的光泽。
陈易一旦坐上去之后,龟壳边缘便立时喷溅出十几道金黄光柱,就像围栏一样,将他重重围了起来。
“笑门考验未完成之前,切勿从我背上下来,否则这些光柱会立时刺穿你的身体。”
绿毛龟竟开口说话道。
陈易平生第一次见乌龟开口说话,而且还是一只老虎一般大的乌龟。
“既然绿毛龟说不能下来,那便不下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考验。”
陈易心中一凛,盘腿坐在龟壳上,等候命运的安排。
绿毛龟爬到笑门那边的石壁,石壁上飘下来一片成年人大小的荷叶,荷叶上一粒粒露珠滚滚,发着五彩亮光,如同刚从淤泥中采摘下来不久。
绿毛龟庞大的身躯竟爬到荷叶顶端。
荷叶承载着绿毛龟巨大的重量,往上平升,离地面足足有一丈之高。
“如果在看剧目的时候,发出笑声一次,就会被掌掴一次,发出笑声三次,就会掉入地火里面,烧成飞灰残渣。”
绿毛龟话音刚落,笑门的地砖突然全部消失,变成一片火海。
火舌乱窜,朝着四周吞吐不止。
幸好龟壳上的金色光柱有清净祛热的作用,陈易在上面并不觉得酷热难耐。
只是看到这样的场面,陈易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倘若因为一时失笑,掉入地火里头,料定是难逃一死了。
火海中升起一座六尺高台,高台上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涂脂抹粉,打扮得像个人妖。
女的也涂脂抹粉,却打扮得像是黑李逵再世。
这样滑稽的场面,陈易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看来是剧目开演了。
心中虽然觉得好笑,但是也要强忍笑声。
“我叫鹏鹏,我叫曼曼。”
高台上两人开始介绍起来。
“我们也是刚修行没多久,旁边这位是我的妻子,有一天她跟她师傅出去外边要饭,不对,化缘。那从山里到城里步行需要很久,她师傅寻思只能御剑飞行,速度快点,她一踩在飞剑上面她紧张啊。”鹏鹏开场。
“头一次。”曼曼搭腔道。
“她师傅就说了,头一次御剑飞行会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头晕。”
“你把眼睛闭上两分钟,之后再把眼睛睁开,这种晕眩的感觉就没了。当时她就把眼睛闭上了。”
“闭上了。”
“两分钟之后她把眼睛睁开,她在飞剑上往下一看,一边看一边说话。”
“说什么了?”
“哇,这飞剑飞得可真高,你看地上的房子就跟蚂蚁一样,真小啊。话音刚落,她师傅立马就给她一个耳光,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了?”
“你看的就是蚂蚁,为师还没开始御剑飞行呢。”
不好笑,陈易摇了摇头。
鹏鹏曼曼见自己说的笑话不好笑,又继续表演。
“说的是笑话,笑话就来源于生活。我听说有两个小仙女在黑森林里边练功,练到半夜三更,回到洞府时要经过一片坟地。”
“哦。”
“当时这两个小仙女感觉肚子不舒服,就在坟地边上方便。”
“上茅房。”
“当时两个仙女身上都没有带纸,其中一个仙女非常聪明,把自己的肚兜脱下来往下一擦扔了,另外一个仙女往旁边一看,有一个花圈,在花圈上拿了一张纸,往下一擦,裤子一提回家了。第二天早上,和她们双修的两个道人见面之后出笑话了。”
“出什么笑话?”
“就听其中一个道人说,不好了,我发现我的同修和别人勾搭上了,昨夜三更她回来,回来的时候肚兜不见了,当时另一个道人说话了,他说道友你那还行呢,昨夜我的同修三更回来,肚兜不但不见了,屁屁上还夹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永垂不朽呢。”
陈易感觉有一点好笑,但还是强忍住笑声。
鹏鹏正色道:“这次讲一个带颜色的笑话。”
曼曼道:“从前有一棵树,树上有一只公鸟和一只母鸟。”
鹏鹏道:“有一天,树下出现了一只老虎,它把一只羊给咬死了。那只母鸟对那只公鸟说。”
曼曼道:“老公,下面羊死了。”
陈易忍不住笑了出来,空气中突然冒出一只手,“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响亮的打在陈易的脸颊,微微生疼。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带着一股愠气。
“这是惩罚!”
陈易一听到绿毛龟说到“惩罚”二字,转念一想,是了,十七叔说这笑门里面的一切都是幻觉,何况这也是对我发出笑声的惩罚。
想到这里,他只能忍住不发火。
只见高台上的鹏鹏曼曼忽然消失不见,走出了一个身高七尺的壮汉,壮汉嘴巴周围长着浓密的一圈黑须,鼻子上戴着一颗红色圆球,穿着一件臃肿笨重的五彩衣。
壮汉虽然人高马大,可是眼神空洞,就像婴儿般的痴呆。
“我想得到你的掌声,艺人都有虚荣心嘛,来啊。”壮汉冲着陈易说道。
“不,我不想给你。”陈易摇了摇头。
“我还不想要呢,自我介绍一下,常言道,雁过留声,人过留…”
“雁过留声,人过留声,不对,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终于说对了,人过留名不知道张王李赵,雁过留声不知道,呃,”壮汉明显脑子跟不上嘴巴,“还以为家雀呢,长得都差不多。”
哈哈哈哈,陈易忍不住笑了一声,空气中又一个巴掌闪现过来,不偏不倚地打在左脸颊上,十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