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这两点,那就必然是天下大乱、群起而攻。
老王敢干的事,陈云甫现在还不敢干,他也不想破坏眼下大明朝还算和谐安定的大好局面。
“咱们大明的户口、田亩沿用两册,户口谓黄册,田亩谓鱼鳞册,无论是黄册还是鱼鳞册,都是十年一核定,无论是丁徭还是每年的两税,都沿用唐朝时定下的两税制,同时补以粮长制来补贴火耗。
今天呢,本辅特意为诸位请来了一位最j通田税的粮长,那就是浙江粮长严震直,士奇,请严粮长来一趟吧。”
杨士奇应了一声,迈步离开文华殿,不多功夫,便带着一三十岁许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众人皆不由的望去。
严震直这个名字,谁不认识。
尤其是邵质,他更熟悉。
当年翁俊博一案,连着后面的郭桓案、空印案,可都是这位严震直严大粮长勇敢检举揭发才暴露出来的。
“草民严震直,参见少师、诸位阁老。”
严震直一介白身,面见一群中央大员,当下便撩袍下拜,不过神情姿态各方面倒并不紧张,很有大将之风。
“快请起。”
陈云甫抬手免礼,同时谓杨士奇言道:“给严粮长看座。”
严震直谢过,坐到了离着nei阁圆桌大概五步外的位置,端正严肃。
“浙江,既是咱们大明朝丁口最多的省,也是我大明朝田税最高的省,咱们谈论丁田税法,震直这位浙江粮长那是最有发言权的,因此,本辅很早之前就同震直讨论过,这次本辅自山东回京之前,就已经派人将震直从浙江请了过来。”
果然,陈云甫早就有动土地的打算了。
众人心头都明白过来,知道陈云甫今天这事不是空*来风,而是早有准备。
“下面,咱们大家伙一起听听震直来谈吧。”
严震直站起身,环揖一礼后朗声开口。
“如今国朝丁徭税法,皆按照黄册、鱼鳞册核数来定。
丁徭制:一户两丁者,出一丁为徭,一户三丁及以上者,出一丁为徭、一丁编军户。
税法制:耕户三十税一,生员免税八十亩、官员免税二百亩,租户、佃户除租赋外,额交余产廿一。
如此两制,民间多有过继子丁、投寄田亩的行为。
而租户、佃户则税徭沉重、苦不堪言。
每年的田赋押解入京,路上糜耗,则由各省粮长承担,各县凡拥田一万亩以上者设粮长,如无有拥田一万亩者,则不设粮长,其糜耗由省一级粮长承担。
草民身为浙江粮长,简言之,浙江全省,凡无县一级粮长的县,所有糜耗全数由草民归数。
于是,各县凡拥田一万亩以上者,为不当这个粮长,便纷纷散田分家,或将田亩交割于同县之生员,此为飞洒。
投寄、飞洒,都是地方为避税而衍生的一种行为。”
说到这一步,严震直便不再言语。
陈云甫环视一圈阁臣,开口道:“诸位都听明白了吗。”
大白话,什么意思都跃然纸上,哪有听不明白的道理,众人皆点头。
“年初的时候,咱们重新统计了丁口和田亩,为什么要统计,就是为了今天,各省各自有多少百姓、多少亩地,现在一目了然,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清楚,自然也就知道每年国朝看不见的损失,被所谓的‘He理避税’躲掉的、逃掉的田赋、丁徭到底有多少。”
陈云甫转动着尾指上的玉戒指,垂目道:“投寄、飞洒、过继,百姓、士绅、地主们为了不_fu徭役、不交税赋那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朝廷再不给出办法来,将来五十年、一百年之后,户部恐怕就揭不开锅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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