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恒心头一凛:“这么做,会不会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当年,六部自尚书及下连着浙江、江西、直隶三省的官吏全部受到郭桓案、空印案的株连,无一幸免,朝廷国家,不可收拾了吗?”
“事实已经证明,自此之后的七年,国朝腐败的苗头得到了近乎_geng除的扼杀,很多地方的官员刚一腐败,就被其身边的同僚、乃至上下级检举揭发,唯恐被腐败者连累波及。这也算是,郭桓案、空印案所带来的积极的一面。”
陈云甫拍了拍邵子恒的肩头:“当然,你放心,我还不至于一上来就大开杀戒,我之所以这么表态,权当是个下马威吧,不把他们自以为是的傲慢给压下去,后面就没法谈了。”
尾大不掉的宗族势力,盘_geng错节的官绅勾结,摆在陈云甫面前的,是一个完全烂透的广东官场,更是一个完全烂透的tao着沉重封建枷锁的社会环境。
可陈云甫却无法像朱元璋那样,来个完全的推倒重建。
因为陈云甫害怕在无限制的权力中迷失。
陈家宗祠之nei,老迈却不昏聩的陈希给列祖列宗的牌位上了香,沉着脸走出宗祠,回到早已宾朋满座的正堂。
“那陈云甫今天,真是这么说的?”
堂nei坐着的有族人也有穿着官袍的官员,此刻都沉默着。
“说话A!”
陈希恼怒,用力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发出咚咚的闷响,直砸在众人的心头之上。
一个今天一早出现在迎接陈云甫队列中的官员站了起来:“叔父,少师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想干什么!”陈希咆哮出来,全然没有当初和胡让等人相谈时的冷静与风度:“他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是拿着刀恐吓老夫吗!”
众人心中不由腹诽。
是不是恐吓你听不出来吗,你要是听不出来,吓那么厉害干什么。
恐惧到了尽头才是愤怒。
“做掉他!”
“什么?”
一群人仿佛耳朵出现了幻听一样,都不可思议的看向陈希。
此刻的陈希目露凶光:“老夫说,做掉陈云甫!”
“父亲,不可A!”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陈希的长子,也是陈家现在在外面的主事人陈礼,这个也已经五十岁许的汉子此刻满脸的焦急惊惶,不住摇头。
“那陈云甫是何许人,如今朝廷第一重臣,他虽不是宰相,可历朝历代哪一个宰相能如今日这陈云甫般位高权重,先不说刺杀他的难度如同登天,即使得手了,当今圣上必然暴怒,广州,可就要在怒火中化作齑粉了。”
“不动,难道咱们就不死了吗。”陈希激动过后,也逐渐找回了一点冷静,只是眸子中依旧闪烁着冷光:“你没听玉林怎么说吗,他陈云甫现在要T兵来广东剿匪,剿什么匪,还不是打算把咱们几支连_geng拔除。
与其等朝廷的刀先落下来,咱们何不如先下手为强!”
“叔父。”之前那个叫做陈玉林的官员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言道:“咱们何不先试探一下,说不准,能拉拢那陈云甫一番。”
“简直是痴人说梦。”陈希当即嗤笑一声:“他是什么人,你拿什么来拉拢?”
“金钱?你觉得到了陈云甫这一官位,还在乎金钱的多寡吗。”
“美色?连亲王都上赶着给陈云甫送美nv,连当今太上皇都把公主下嫁于他,你送他什么nv人他能看上,就算看上他收下来又如何,你指望靠这个扳倒他?”
腐蚀一个官员所需要的,无非就是金钱和美色,在封建时代,好色不算是污点,所以直接可以无视掉,那剩下的,只有金钱了。
陈云甫要是贪财,还需要受贿吗?
大明朝一年几千万两的税赋,他要是想贪污,手指头露个缝,也是几百万两装进口袋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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