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瑞笑道:“卢城是军事要寨,内有一万驻军,但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只有以前冯从义亲领的第一营,想要在那里站住脚跟,便必须要控制住第一营。”
司马仁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是做了不少功课的,你说的正是要点。去卢城之后,榷场要尽快地开起来,虽说朝廷会派专门的官员来管理卢城,但你到时候是地头蛇,还怕他翻出你的手掌心去?”
“叔叔尽管放心,我会让卢城榷场成为我们司马家的财源。”
司马仁摇摇头,“你错了,这里虽说好捞钱,但捞到的钱我们可不能拿。”
司马瑞一惊,“叔叔?”
司马仁道:“因为这里的捞到的每一两银子都必须给大王子!”
“大王子?”司马瑞腾地站了起来。
“我们司马家一直翼附于大王子,赌得便是大王子将来能继位,现在王位争夺极其激烈,除了大王子外,老四,老八,老九都不是易于之辈,所以大王子要大量的金钱来拉拢朝臣,蓄养死士,谋臣,还得树立自己在朝野之间的声望,这那一样不是用钱堆起来的?”
“我让你去卢城,也是给你搭上了一根直接与大王子联系的通道,你要好好把握!”
“我明白了!”司马瑞激动地道。
“榷场设立了,肯定有很多双眼睛盯在那里,有无数双手也会伸向那里,你准备怎么做?”
司马瑞咬牙道:“但凡不是大王子一系的人,我就斩断了他们的手脚。”
司马仁摇头:“这怎么成?这不是钱还没有捞到,便替大王子树敌无数吗,要知道,到时候有能力伸手的,那可都是有份量的人。”
“哪,那怎么办?”
“你啊,还是出来做事少了,少了些历练,以后多多经心一些!”司马仁不满地道:“榷场货物很多,一般的东西别人伸手,就由他们去,你只要能从中分到一点油水就足够了,但有两样东西,你一定要牢牢地握在手中,不能让其他人染指。”
“这两样东西是?”
“一则盐,二则铁!”司马仁缓缓地道。
司马瑞脸腾地白了,“叔叔,这都是朝廷严禁输往蒙人的东西。”
“正因为严禁,所以才会有暴利!才能赚大钱。”
“盐倒也罢了,只是这铁如果大量地送过去,这不是资敌么,叔叔,虽说我们与蒙人议和,但大家都知道,两家迟早免不了一战,这是在帮助敌人壮大啊!”司马瑞道。
“幼稚!”司马仁斥道:“蒙人不过蛮夷耳,即便与些铁他们,他们就有能力侵我中原了,你没有看到这些年他们在边境虽然不时闹腾,但闹出什么大动静了没有?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大王子在这场争夺战中获得胜利,等大王子登上了王位,我们再来收拾蒙人也不迟!”
“眼下皇帝陛下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前些日**里传出讯息,陛下又咳血了,也不知还能熬多久,我们是分秒必争啊!”
“是,侄儿明白了!”
“此次去卢城,除了替大王子办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你也可留意一下,如果顺手的话,就办了!”
“不知叔叔所指何事?”
“一个人的人头!”司马仁缓缓地道。“有人托我取了这人的人头,嘿嘿,如果替他做了这件事,他们便欠了我们一个大人情,说不定到时候还有大把柄落在我们手中,何乐而不为?只不过这件事能办则办,不能办则罢了,总之,以不影响大王子的大事为基准。”
“不知这人要得是谁的人头?”
“沈风,一个盘踞在大漠上的马匪头子!”司马仁道。
司马瑞不由一阵茫然。
卢城的榷场在新年之前终于建了起来,开过年之后,年前还冷冷清清的榷城突然地便热闹了起来,无数的商队络驿不绝地抵达卢城,自草原之上,越冬返回的蒙族商队也赶回这里交易。榷场给卢城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以前冷清的城市终于有了些繁华的气息,而卢城周边的村子,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所带来的影响。
云家村离卢城只有数十里远,村子里拢共只有四五十户人家,不到两百人口,开过年后,去卢城讨生活的人便有数十口子人。那里建起了许多的商栈,酒楼,店铺,需要大量的人手,这些农村去的乡下人要价低,又勤劳肯干,不怕吃苦,在卢城里倒是极受人欢迎的。
云昭没有去,他与柔娘定于二月初六订婚,而在此之前,他必须要拿出一点像样的东西作为彩礼,云昭思来想去,决定去大漠猎一只大家伙,比如老虎也好,豹子也罢,用他们的皮毛来作为自己求亲的彩礼,这样的一件毛皮便是在卢城,也值好几十两银子的,而且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属于有价无市的玩意。
当然,猎这个的大家伙也是极具风险的。没有告诉母亲与柔娘,云昭找了一个借口,背上铁弓便出门了。
眼下天气放暖,猫冬的动物们都窜了出来,草原上出现了勃勃生机,不时会看到野兔香獐等小动物在草从里乱窜,但云昭这一次的目标不是他们,倒是便宜了这些家伙,冬天难以觅食,那些大家伙们在春天来临的时候,会长时间地在外游荡,饥饿让他们的警惕性也无限下降,正是猎获他们的好时机。
查找猎物,追踪痕迹,自然是云昭的拿手好戏。在荒漠上追踪了三天,他终于确定,在自己前面不到三里处,那一片方圆数里的白杨林子里,便藏匿着一只自己梦寐以求的金钱豹。
用牛马的粪便将自己身上涂抹了一遍,再小心地用茅草将自己伪装好,金钱豹极其凶猛,速度快又灵活,正对对悍,自己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云昭可不想杀了这只金钱豹,把自己也弄得缺胳膊少腿的。
小心翼翼地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始向这片林子靠近,金钱豹鼻子灵得很,要是让它闻着了人的气味,只怕马上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只不过这些牛马粪便,他想必闻得惯了,不会在意。
静静地伏在地上,远处看去,云昭现在就是一蓬茅草,这一块是这只金钱豹经常出没的地方,云昭通过辩认地上的痕迹,确认了这一点,便耐心地藏在这里,等候着这支金钱豹的出现。
一股腥味伴随着低低的鸣叫声传来,云昭心里一紧,这家伙出现了。
第一眼看到这只金钱豹的时候,云昭险些叫出了声,好大一只,身长差不多有两米,浑身毛色柔顺亮丽,步伐矫健有力,看来这个冬天这只金钱豹过得不错,没有受过饿,否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就应当是一只饿得皮包骨头的金钱豹,虽然猎它的难度增加,但云昭心里却更欢喜。
缓缓地拉开铁弓,闪着寒光的利箭随着这只金钱豹的移动而移动,只能射眼睛,云昭不想自己送给柔娘的礼物上有什么别的伤痕。
瞄准,蓦地,那只金钱豹硕大的头颅转了过来,幽幽的眼睛瞪向云昭的方向,四肢蓄力,显然,它已经发现了危险。咆哮声中,豹子凌空扑起,扑向云昭藏身之所,几乎在同一时间,铁弓崩的一声,羽箭闪过一道寒光,自空中掠过,准确地命中了金钱豹的左眼,一箭射出,云昭猛地在地上横滚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