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用尽全力的吼,声音很大,立刻将所有同学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转过身的同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儿,低声窃窃私语。
我这是在对刘超威严的挑衅。很自然,他的脸色瞬间阴霾如墨,嘴角抽搐的发狠。
“蒋贤同学,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学生,算我看走了眼!”但夏老师却根本不听,厉声喝道。
完了。夏老师不相信我,对我的指控当作了诬陷别人的借口。
我好委屈,心里难受极了,一个大步跨过去,双手拉住了夏老师的玉臂:“夏老师,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刘超胁迫着这么干的。是他!他才是罪魁祸首!”
“走开!”
夏老师奋力的甩掉我,之后一阵小跑的边跑边道:“这节课剩余的时间自习!”说完,人影儿就不见了。
我张着嘴,就想要再说,但是我不算太长的头发猛然被抓住,身子轻飘飘的被拎了起来。我惶恐的别过脸,看见了刘超那张凶恶狰狞的脸。一双眼睛射出的杀气,似乎要将我碎尸万段。
“啪!”
刘超一耳光扔过来。力量极大,我跌跌撞撞的连连后退,身子重心不稳,倒地那一瞬,脑袋碰到桌子边角,‘哗’的一声,鲜血流了出来,我捂着剧痛的头,不敢造次,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打我,没有过多原因和解释,刘超走过来,一脚踏在我的脖子那里,憋得我脸色通红,一口气没提起来,连连咳嗽。
“傻逼,看来平时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今天敢反弹?回去再好好教训你!”刘超冷哼一声,回到了座位。
而前座那个恐龙女生,则是赶紧将桌子挪开,撇嘴的道:“喂喂喂,你赶紧让开,在我这里挡着干甚么?死狗!”
我脑袋铁钉般的疼。晕乎乎的看着四周同学们的嘲笑,议论,还有不屑的神情。我忽然觉得疼痛都麻木了,一颗心,冰凉如水,难以承受,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洞钻下去……
我缓缓起身。连带着还有恐龙女生的推拉,其他同学腿脚绊来绊去的干扰。费了好大功夫,我才重新回到座位上。埋下了头,枕着头发,嘤嘤的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要这样对我?
在以往,这种事情在我们班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可是每次事情发生后,我都感觉到我的自尊面子,统统都没了。作为一个男生,这是不可饶恕的屈辱,可我又能怎样?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赢,又没靠山为我撑腰。我讨厌,我厌恶,我甚至是很想问我爸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人世间来受尽苦痛折磨?
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刚上高中那会儿,大家还相处得可以,平安无事。直到大家都熟悉了,情况就有所变质。
平时练俯卧撑,我几下撑不过。只有在旁边看着,他们做累了,就要喝水什么的,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儿,就帮他们买。周末放学了,因为回家比较远,大部分就留在宿舍里玩牌,我是好人,从来不赌博,也只有在旁边看着,他们有人输了就都问我借钱,我想着反正是同学么,就借了。
这样一来二去的,下楼买东西,交给了我。谁没钱了,就到我这里来搜刮,宿舍搞大清理,宿舍里几个人跑出去打篮球,我就一个人在宿舍清理。那晚我有些受不了的吼了吼,他们就愤怒了,几个人一块儿上,拳脚相加,将我打得哭爹喊娘的,等打完了,他们继续上床睡觉,还让我把现场给清理了。
从那晚我鼻青脸肿的收拾残局起,我的悲惨人生也就此开始。谁在外面受了欺负,我就是出气筒,一阵打骂在所难免。我还是跑腿儿的,谁的袜子要洗了,就要我伺候着,要没伺候到位,还是打。我曾经反抗过,但是反抗带来的是更加剧烈的殴打,我就只能是逆来顺受了。
然后我们宿舍里的事情全都传开了,挨着的其他宿舍里的学生也要让我干这干那,若敢不从,就等着挨打。渐渐的,我在男生那里彻底丧失了主权。而在女生那边,也因为男生平时对我的呼来喝去,导致我树立起来的懦弱,受气包的形象深入民心,像班上什么打扫卫生,搬东西等活儿,都交给我干。
……
这节课是下午最后一节课。
夏老师愤然离去,不知道是去向学校告状,还是自个儿在办公室里哭,我都能想象得到现在的她,到底是多么伤心与难过。
几分钟过去,当我停止了哭声时,下课铃声响了。这就像是死神在向我敲警钟。完蛋了,这怎么办?待会儿回宿舍,刘超他们会怎么对付我?希望不要打得太狠,我不想周末回家还要被爸妈撞见,连安慰没有也就算了,为啥还总是说我惹事?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下课了!”
“走走走,吃饭去。”
“唔,晚上还有晚自习,念个书真TM的累。”
同学们三五成群的快速涌出教室,那刘超路过我的座位时,还特地敲了敲桌子,我抬头,看着他对我比划了下拳头,这是殴打的征兆。看着他狰狞的笑容,我真的是难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直到教室里就剩下我一人时,我才怯生生的起身,走到讲台,刚要出去,一道倩影忽然走了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是夏老师。
刚忘介绍她了。名字叫‘夏轻雪’,很公主的名字。人如其名,长得很漂亮,青春靓丽。身高一米六八左右,就比我矮点点,前凸后翘的身段比例很是协调。总穿着这种职业性套装,给人超强的诱惑力,乌黑柔顺的长发垂倒在肩,高高的鼻梁上夹着一副金色边框眼睛,显得既干练又妩媚。
一张嘴唇薄薄的,还涂抹着晶亮的润唇膏,张合之间,令人有种想要冲上去紧紧含住的冲动。
她左手夹着文件夹,右手拿着饭盒,看样子准备去打饭。凑巧路过时,看到我还在。她对我之前的恶劣行径,至今耿耿于怀,曾经所有的好感瞬间被各种厌恶所取代,冷冷的道:“你怎么还在?还不吃饭去?”
“吃不下。”我哭丧着脸,想要做最后一次的垂死挣扎,相比起回宿舍的殴打,我更乞求夏轻雪的原谅,抬头一脸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夏老师,请您相信我,今天这事,真的是刘超让我做的。他让我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