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在我参与接待工作的日子里，正值个子虽小但形象高大的老人家去南边转一个圈回来不多久。那个时期，政治改革基本停滞，经济改革和发展却如火如荼，招商引资的代表团如黄蜂般涌向各大城市，我们宾馆就接纳了不少这样的同志。

我这人特别爱学习，因此，这个时期老往商务中心的会议厅转悠，能够聆听领导同志的讲话，获益实在是多多。不过，每当听到来自宁波地区的领导同志发言时，就是感觉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经常说：同志们呐，我们当前的改革和发展主要就是依靠两点，一靠丨警丨察，二靠**。切，当时的社会矛盾远没有现在激化，当时的色情行业也远没有现在发达，这些宁波领导同志明显是反动嘛！后来知道，这是宁波口音普通话造成的误解，他们说的是：一靠政策，二靠机遇。在上海人听来，政策和机遇就成了“丨警丨察”和“**”，一时间，它们成为了笑话。然而，令人未曾想到是，当今的社会，它们已经不再是笑话。

从“四兄妹”机房出来的那天下午，我去找楼波师傅聊天，可他没在办公室。我以为他会在小莉那里从事生理释放活动，但在商务中心的过道里，我却听到了小莉的喊叫声。

“小凌，你要去哪里？”她手上提着两个暖瓶。

小莉和我一般大，其相貌在前面曾有过叙述，但她在单位里比较不招年轻女人的喜欢。个中的缘由，除了其自身不太会做人以外，还有就是宾馆里最帅的哥哥让她给独占了。说起来一帮女人也真是无聊，人家小莉本来就比较漂亮，楼波也是自己迷上了小莉，而且楼波喜欢小莉的程度超过了小莉对他的喜欢。楼波后来对我说，他知道两人都比较穷，他也知道小莉身上有些臭毛病，并且还有其他富有的女人曾经对他有意思，但他就是迷恋小莉，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我回答小莉，自己想找楼波一块玩，但找不到他。小莉于是悄悄地告诉我：楼波可能是在保安部打麻将。

在当时，社会上曾流传着“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在跳舞”的说法，楼波显然正在干着大多数中国人民的正当职业。当然，这肯定是一种调侃，要不然，我都不能算中国人民的一份子，因为我既不赌也不跳舞，连打牌都非常少。

既然师傅在搓麻，徒弟此时自然不能去冲了他的手气。和小莉微笑着说再见，我开始了漫无目的的转悠。

“这不是小凌同志嘛！”在宾馆的大堂里，我又听到了女人的喊叫声。靠，下午就出动了，小姐同志们不会这么敬业吧！

定神一瞧，还好啦，这次是良好妇女叫阿拉。在宾馆大堂的一侧，是一家酒吧和一片开放式的午间茶坊区域。靠近茶坊雕栏的一张方桌那里，围坐着两男一女三个人，女的就是我前天等候的良家妇女之一，两个男的面熟，也是参加研讨会的同志。

走过去问候他们，人家热情地请我一块喝茶。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随大家一起外出参观浏览，他们回答说：他们几个每年要来上海几趟，省厅无论组织什么会议，他们几个都是其中的基本代表，因此，上海已经玩遍。他们的作用就是，只要他们在，正规的会议是会议，他们可以提供完整的会议议程、会议记录和成果汇报；只要他们在，尽情的游玩也是会议，议程、记录和成果同样可以完整并且丰富。

看着我近乎呆滞的表情，他们笑了，进而戏称我是伟大祖国文山会海里的花骨朵。不过，好在良家妇女比较有良心，她解释说：在机关事业单位的财政拨款中，每年都会有相当数量的会议专项经费，它们的支出很灵活，它们的支出很实际，让同志们在会议中休息娱乐，让同志们在会议中培养亲情，这比会议本身能够产生出更大的无穷的精神动力。

花骨朵经过灌溉，渐渐长成了花朵，但两位男士却给它沾上些污泥。

“小凌同志，这里的小姐是不是属于你们宾馆的编制？”其中一位男士露着神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