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时候我是有事的。学校里让我下午去把肄业证给办了。虽然我不知道肄业证有什么用。可是过了一年多学校还能想起我,还是让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动的。听说这和学校挂牌有关系,我也搞不清楚。
不过既然老板说了,那我肯定是答应了。这是我第一份工作,我想做的好看点。不只为了钱。我也说不清为了什么。就这样带着一些兴奋和紧张开始了。
虽然这是个我来了很多年的超市,可是一做起工,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点货、拿货、摆货,防止别人偷东西,引导顾客买东西(那个小超市也有二十几平),还有很多零碎的事情,什么搞卫生、打老鼠之类的,老板让我去送东西、拿东西,我也会去做。总之老板让我干什么,我就马上去干
我到现在还能回忆起,我无数次的机械般的笑脸相迎(这是老板教我的),又在打瞌睡时,被老板骂了两句,我马上提起精神,警觉的看着有没有人偷拿东西。
这些事现在看起来,很简单,也很辛苦。因为做事比较笨,也没少被老板骂。可是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从懂事起,我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家伙,在集体、在社会里找不到任何存在感。有些同学、大部分老师,喊不出我的名字。除开经常一起上网的几个同学,我没有朋友。至于父母,从来就认为我是个累赘。但是在这里,我终于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价值了
我以为我会很轻松的结束这段短期工作,走出这迈入社会的第一步(以前在外面混根本不能算接触社会)。可后来一个小事就把我这个小愿望断送了
那天我的一个初中同学过来这边上网。我的几个同学喊上了我,让我去包夜。我当然是拒绝了。还有一个多星期这份超市的工作就做完了,做事的时候我除开抽空去看了几次我叔,被我爸喊走两次以外,我没缺过一份工。虽说我对这里的老板、这份工作都没什么很强的依赖感,但是我想在最后做好。
在手机里(我的那部黑白屏的诺基亚用了很多年,里面没几个号码,后来认识了她以后就扔了)直接拒绝完以后,我继续搬东西。这是一箱箱的方便面。我的老板知道我搬不了非常沉的东西,就不让我搬或者分几次搬,他也没说什么,这一点我还是很感动的。搬的时候我想到,这么多年来,我吃的方便面也许比这超市一个月卖出去的还多吧。
正想着,突然我就碰见那位初中同学了,准确的说是两位,一位男同学一位女同学
这位男同学是这样的:读书时,虽然成绩一般,但是人缘很好,无论是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家里虽然不算很富裕,但也还算有点钱。那时候他经常请大家的客,我也跟着占过一些便宜。但我并喜欢这个人,因为他太势利了,认为值得打交道的人就猛献殷勤,不值得打交道的人哪怕是陷害也做的出来。尤其是他是从心里看不起那种矮穷丑,比方说我这种人。
有一次出去喝酒,他可能是醉了,不记得因为什么事,直接冲着我说: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叫什么来着?哈哈哈哈。同学们都笑了,只有我紧绷着脸。从此我再也没和他说过话
而那位女同学是这样的:人缘也很好,性格开朗,长的虽然一般不过打扮的很得体。我记得那时候很多男同学都暗恋她。不过她很矜持(大概是因为年龄小的缘故吧),谁也没得手。我在读的初中,同年级里就有几个女生在初三失了身,更不要提有多少个谈爱的了。这种矜持反而让更多人喜欢她。
说实话,我也是其中之一。初三时老师突发奇想,搞什么一对一学习帮扶,我就正好分配到她手上了。那时候天气热,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夏季校服,声音很甜的给我讲数学题。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也听不进,眼神老往她身上飘:突起的胸部,白晃晃的腿……还有一种很迷人的香气,我是头一次和女生靠这么近。我还想靠近一些,比方说不小心碰到手之类的,可是心又跳的厉害。后来我觉得头脑发热,难受的很,推说上厕所,其实是去猛抽了几口烟。
这大概就是*启蒙了吧?想想同龄人这时有些不止一两次*经历了。我只觉得那时候自己真是单纯的可爱
现在这两位同学就站在我面前,我却差点没认出他们来。我对他们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校服飘飘的年代。认不出来,是因为时尚的打扮:潮流的发型,贴身的衣服,板鞋、高跟鞋。还因为他们已经完全像个成年人了,男生脸上的一些胡子,手上的纹身,女生完全发育好的曲线,化好的妆。
不过还是我主动和他们打招呼的,他们好像完全没发现我这个“搬货工人”。事后我是后悔这个决定的,尽管当时我只是因为看到同学所以下意识喊了出来
我喊了他们的名字以后。他们的笑容突然就停止了,然后满脸疑惑的看向我。最后摆出一副虚伪的笑容,也喊了我的名字。这种虚伪的笑容我以后做事时还看到很多,它出现在穿金戴银的老板、浓妆艳抹的*女、黑白通吃的混子……各种人的脸上。
突然我就明白了自己去和他们打招呼并不适合:从上学起,似乎就是两个国度的人。到了社会以后,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样的人不应该打交道。
不过我还是硬这头皮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了起来
随便说了几句之后,他们就走了。就在离我几百米远的地方,我看着他摸了下她的屁股,走进了一家小旅馆。这仿佛是特意做给我看的,又仿佛不是。
经过闲扯我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搞在一起了——我用这样的字眼一点也不为过。大概是女生被原来的男友甩了,后来同学聚会男生联系上了女生。就这样搞在了一起。这次他来找同学玩,上网喝酒什么的,顺便了带上了这位同学兼女友。他们大概是晚上碰面,于是这两位趁着还有些时间,在我这里买了几个套。
我还和他们开玩笑,装起我们原来教导主任的口气,说小同学,你们这样行为不对啊。可没等我说完,他们就如胶似漆的走了。
女生的胸已经发育的很大,沟很深,穿着热裤整条长腿都露出来,身材火辣。可我想起来只觉得恶心。我是不认识这两个人了。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从别的什么的东西。
也许会有人说,这有什么,男欢女爱,现在社会很正常的么。我干嘛还像个封建社会的人似的?
说实话,我不是像有些人想的那样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相反,我从小起对这方面,接触的非常多。我家所在的那条街,有一家挂着按摩招牌的*店。这家*店在我们这里是远近闻名,相传市里的领*也来“观摩学习”过。虽然小了点,可是据说小姐的质量都非常高,容易培养回头客。小时候我妈拉着我去买菜,我还问过,为什么那些阿姨穿的那么少?
而我爸也带别的女人回来过。不止一次两次,我在家不在家都算起来可能有十几、二十几次。有一次,是期末考试,我心血来潮想要看会儿书。但我爸就在我房间隔壁做起那种事来。整晚我看不进一个字,只记得床震动的声音和*荡的呻吟。
尽管接触这方面非常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会感到恶心。也许这事与生俱来的吧。
看着他们背影消失以后。我才发现手里捏着五十块钱。他和我说的是,不用找了。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准备把五十块放进收银机时。突然想起一回事来,心中有股无名火喷涌而出,跑到店里的角落(我不敢让老板看到),把这五十块撕的粉碎粉碎。
这件事是这样,还是有关我这位同学。初三临近毕业,班上的同学出去吃喝玩乐。到了一个饭店里,进了包厢。不记得是因为什么来着,要喊服务员。这种跑腿的事,当然是我这种出的钱少的人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