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她到安检,注视着她融入人潮。
临进门,她转过身来,微笑着冲我做了个亲zhui表情。
当晚又开始下雪,而且是鹅毛大雪。
我独自坐在家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雪,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孤独_gan袭来。
以前我是孤独的。但遇到她后,我不孤独了,沐浴在相知相悉的幸福中。
而今她只是暂时离开,我却_gan到了难熬的孤独。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如果,我万一失去她,我该怎么办呢?以往我虽很孤独,但从未有人象她这样shen入我的nei心。莫说离婚后下载的那些文件,甚至,前Q,大学nv友,初恋nv友,都没有达到她的shen度。她的心与我的完全重He,如果再失去她,那么将不止是心伤,而是心碎,心死。
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我忽然又产生了出去走走的冲动。
我来到街上,地上的积雪已有半尺多shen。因为雪大,而且夜已shen,街上行人和车辆都很稀少了,这个终日川流不息的城市终于安静下来,我可以清晰地听到积雪在我脚下发出的“咯吱”声。
我想起1983年的冬天,我11岁,上小学五年级。
那年的元宵节,我们那里办了一次灯会,我很想去看热闹。
但很不巧,元宵节那天下起了大雪。那年春节比较晚,元宵节已临近3月,气温已经很高,雪下到地上随即就化了,变成泥泞。
姐姐不喜欢凑热闹,加上天气不好,她不愿去。_M_M留在家陪她。
父亲带我去观灯。因泥泞没法骑车,他就牵着我的手步行去。
我们冒雪看完了灯展,看到有个摊上卖一种纸做的灯笼,我就跟父亲说我想要一个。
父亲为我买了一盏灯,并掏出火柴把里面的蜡烛点亮。我高兴地提着灯笼随父亲回家。
快到家时我不慎滑了一下,灯笼掉在地上,里边的蜡烛把灯笼的纸点燃了。
我眼睁睁看着灯笼很快燃尽,央求父亲回去再买一个。
父亲没给我买,他说:“我不是不给你买,而是要你记住,有些事你只有一次机会。”
“可刚才我滑倒了。”我申辩道。
“我看到了,但不管什么原因,灯笼毁在你的手里。”
我无话可说,只得委屈地回家。
很多年过去了,我时不时会想起那个元宵节:因我的不慎,那个纸灯笼毁在我手里,而父亲没给我机会买一个新的。
27年过去了,现在的我当然不会再把一盏纸灯笼看做是珍稀之物。可生活中仍有很多珍贵的东西,以及珍贵的人。无论如何,我不能再犯27年前我曾犯过的错误,让我视为珍宝的东西毁在我的手里——无论什么原因。
而她,我这半生中遇到的最珍贵的nv人,无论如何我不能失去她——至少不能因为我的过失。
元旦过后,_M_M到北京来检查body。
2008年底,_M_M在长期咳嗽Xiong闷后突然大口吐血,在协和医院初查的结果是肺癌。
因预后不好,当时遗嘱都拟好了。
绝望中,我不敢相信现实对我如此残酷,癌症先是剥夺了父亲的生命,现在又轮到M_亲。
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T动了所有能T动的关系,请来一群癌症专家、呼xi系统专家、核磁共振专家会诊。
经过几天研究,专家组证实M_亲的病是一场虚惊:她是长期支气管炎症扩张,堵塞部分肺叶导致坏死。而这种病在症状上表现酷似肺癌,在Xiong透、CT和核磁共振检查中也很像肺癌。
但她没有任何癌细胞滋生。
医生开出的药方很简单:消炎。
很是松了口气,不仅无x命之虞,而且还少挨了一刀。
肺部开Xiong手术对老年人来说是很致命的,能不能下得了手术台还是个问题。
从此后引起了我对M_亲body的警觉,时不时敦促M_亲去做body检查。
M_亲住到我家,看着我终日忙碌,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很是欣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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