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二孬刚刚在四方公丨安丨局报了案不到两个小时,冯老黑就带着枪找到门上来威胁撤案,此时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朱小八、冯老黑以及四方区公丨安丨局,早已经沆瀣一气,一个鼻孔出气了,如果非要追究朱小八,那么势必牵扯到公丨安丨局内部的腐败问题,这背后浑水有多深,就没法估计了。一想到这些,于二孬此前那涌动的热血便凉了下来,人也冷静了许多。他家大业大,事业正处在蓬勃发展的阶段,实在犯不上与冯老黑这种亡命徒较劲,更犯不上趟公丨安丨局腐败的浑水,忍下这口恶气,平平安安赚钱才是王道。这就是所谓的“穿鞋的害怕光脚的”。应该说于二孬是聪明人,他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后来此事的结果是:于二孬忍气吞声,又去四方公丨安丨局撤销了报案,表示不再追究朱小八的责任,冯老黑威胁他撤案以及枪击公司员工的事情则连提都没敢提。两起血案,便这般不了了之。
以上的整个事件,绝对真实,没有半点虚构。因为我家和于二孬家是亲戚,当年我就在于二孬公司里工作,对此事的来龙去脉都知之甚详。朋友们,请你想象一下,于二孬这样一个亿万富豪、市人大代表,都被黑社会欺负成这样,那青岛市的普通老百姓日子是咋过的啊?
别看冯老黑开着凌志轿车,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开枪伤人,其实他也是个小角色,金牌打手罢了。真正的大佬,是朱小八和冯老黑共同的幕后老板,青岛市赫赫有名的人物——聂磊。我相信,凡是青岛市区的居民,无论男女老少,一定知道这个名字。
聂磊本身就是心狠手黑的亡命之辈,早年在黑道打拼,手里的人命就不止一条两条。他发迹后,又豢养了许多亡命徒充当打手,对聂磊团伙来说,弄死个人真的就跟玩似的,根本不当回事儿。你可能觉得我有点夸张了,呵呵,其实我这还是有所保留。了解青岛黑道内幕的朋友,应该知道我没瞎说。
从90年代末开始,一直到2010年的十余年间,聂磊雄踞青岛黑道的头把交椅,绝对的黑社会教父。在道上,他的一句话就是圣旨,谁敢违抗,不是被残就是被杀。整个青岛,上至公丨安丨局长、副市长、市委书记,下到许多派出所的普通民警,都被聂磊拉拢腐蚀了,任凭他横行霸道不算,还帮助他一个人垄断了青岛的黄、赌、毒非法产业,大发横财,至2010年,其资产已超过十亿。在青岛,聂磊可谓是通吃黑白两道,真正的只手遮天。
一直到了2010年6月,聂磊的罪行才浮出水面,他被公丨安丨部列为B级通缉犯,悬赏五万捉拿。如果聂磊不翻船,我绝对不敢写这个帖子,否则危险的很。就算是现在,我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聂磊团伙相当庞大,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可以说是树大根深,基本不可能被全部肃清,我随时可能遭到报复。我知道有的朋友对此持怀疑态度,不要紧,去百度一下吧,就知道我没骗你。
那聂磊是个怎样的人呢?他是怎样走上的江湖黑道?又是通过怎样的血腥拼杀,才最终登上黑道巅峰,成就了其长达十年之久的江湖霸业呢?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一切得从四十多年前说起。
聂磊的父母都是文丨革丨前的大学生,俩人是中国地质大学探矿专业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又同被分配到了新疆第二地质勘查队工作。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又是同窗,俩人的结合似乎是顺理成章。其实这还不是他们结合的主要原因,他们之所以能走到一起,最主要的因素是出身都不好,一个是地主少爷,一个是资本家小姐。他们的结合,属于王八看绿豆,对了眼。
1970年,他们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儿子,聂磊出生了。论说生了儿子是大喜事,但聂磊的父母却不这么看。因为他们两口子事业心都很强,都不想被孩子拖累,而双方的老人又都已死了个干净,帮不上他们。于是,从出生起,聂磊就被视为一个累赘,一个多余的人,在他成年后的记忆中,父母就是两个冷冰冰的符号。当然,聂磊的父母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他们很少在肉体上虐待聂磊,但是,他们对于聂磊的冷漠和忽视,却塑造了聂磊最初的人格,为他成年后驰骋黑道,奠定了必要的性格基础。
1973年,聂磊刚满三岁,他被父母送到了乌鲁木齐最好的幼儿园——教师幼儿园,办了个全托,一个月才接回家一次的那种。正是在教师幼儿园,小小年纪的聂磊便显露峥嵘,制造了他人生中的第一起血案。
那是1974年冬天,聂磊已经读幼儿园中班。有一天上午,老师带领小朋友们做“丢手绢”的游戏,聂磊也参加了。可是玩了半天,拿着手绢的小朋友就是不将手绢丢在聂磊的身后,这让聂磊很郁闷,因为他生性好动,很喜欢拿着手绢围绕大家转圈。于是聂磊提出了抗议,大声说你们为什么不把手绢丢在我的后边呀。谁知,当时拿着手绢的谭卫东小朋友大声反驳他说,聂磊你是地主少爷狗崽子,我们劳苦大众的手绢不能让你给弄脏了。当时在场的所有小朋友都笑了,人人都在笑话聂磊是地主少爷狗崽子。
聂磊没有再反驳谭卫东,因为没的反驳,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地主家的狗崽子。但不反驳不等于不反抗,受到集体排斥的聂磊直接起身离开了,他去了幼儿园的大厨房,按照他当时的想法是要找一把菜刀,一刀把谭卫东小朋友的脑袋剁下来当球踢。可惜,菜刀都挂在墙上,聂磊人太小,够不着,最后没办法,他拿了一把吃饭用的不锈钢叉,然后回到操场上又找到了谭卫东小朋友。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聂磊实施了突然袭击,狠狠一钢叉攮在了谭卫东的右腮帮子上,当场就戳出了三个透气的窟窿眼。
谭卫东小朋友没敢还手,但他以超过“呜呜祖啦”分贝的哭声,立即把幼儿园的老师、园长都招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聂磊一下子轰动了整个幼儿园,成了千夫所指的坏分子、小流氓、反面典型,幼儿园的园长把聂磊带到办公室,亲自审问他为什么要用钢叉扎人。结果聂磊一昂头,慷慨陈词,说谭卫东是修正主义反动派,为了保卫毛主席,我要消灭他。那时的聂磊并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本能的知道,拿钢叉扎人,是需要一个合理解释的,否则后果很严重。
园长就是谭卫东的亲奶奶,她当然知道谭卫东不是修正主义反动派,于是她一口气扇了聂磊几十个响亮清脆的耳光,她要让聂磊这个狗崽子明白,劳苦大众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更不是能够随便污蔑的。
几十个耳光过后,聂磊的小脸蛋高高肿起,但他一滴眼泪都没流,没有人知道当时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园长看到了仅有四岁的聂磊眼睛里,闪烁出一种傲岸而冷酷的光芒,那种目光绝不是狗崽子所能具备,那应该是一种大漠中的头狼才配拥有的目光,这目光让园长心里发毛,她想这孩子长大了,必定是吃枪子的货。三岁看老,尽管园长不是一个具有公平、理性、民主精神的人,但多年之后回头再看,她对聂磊人生走向的预测却是准确的。
为了自己孙子的安全,园长给聂磊调换了班级,把他从中一班调到了中三班。因为中三班的班主任沈君兰老师,也是个地主小姐,而且她那个班的学生大多也出身不好,园长觉得让这帮狗崽子们去狗咬狗吧,咬死一个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