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和M交流起来,我给他讲了很多桥架里面的猫腻,怎样分辨钢板的好坏,热轧板和冷轧板的区别。
我说这些的目的是xi引他的注意力,对于一个陌生的客户来讲,销售人员要做的就是要xi引客户的注意,客户不把你放在心上,你能卖出东西?
我和M谈了半个小时,对于那笔桥架业务,他未置可否。
从M办公室出来,在拐角处我看见了先前桥架厂的那两人,他们一直等待着我。
我想回避,但无处可避。
硬着头皮往前走,在擦身而过的刹那,我被一只脚狠狠的踹在了地上。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想昂着头走路,你就得随时准备在地上趴着。
我理解他们,他们不是暴徒,他们仅仅需要发泄。
在他们的辱骂声中,我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走远。
所以,我接到D_D的电话的时候,我马上意识到可能机会已经向我倾斜。
在M的办公室,M说愿意和我He作,但价格得降点。行,稍微降了点,基本上谈好了。但M要和正规公司签He同,我是经营部,M不愿意签,我只得又去找老赵,想借用他们厂的名义。一来二去,第二天才签定He同。
其实He同金额并不大,总计才四万多块钱。M他们公司的工地在F县,所以我还得送货到那里。
照例,我是在老赵他们厂拿的货,眼下,也只有老赵相信我。
要送货去的F县是我老家,我犹豫着是不是顺道回老家看看。
我还是03年春节的时候回去过的,那时,我的境况虽然糟糕,但还没到极处,虽然落泊,但在父M_面前还得努力装出踌躇满志的样子。
后来便不敢回去了,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装不出来了。
你们见过电视镜头下那些沉默如山的农民吗?他们_geng本不会听从导演的口令来扮个笑脸,生活,已经使他们失去了表演的兴致。
我,就是这样的心态。只不过,我是在父M_们面前表演。
但我想他们。
一想起他们,我就想到我的现状,我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但我却没这个能力。这份落差,让人彻骨。
久了,便麻木了,偶尔想起,也立即转过念头,只不过心里那一丝悸动,牵扯着我的神经。
这次到F县,是我去我家的方向,我不能过门不入,我做不到。
我在F县城交了货,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站在了进村的路口。
这条熟悉的小路,似乎还回*着我和童年小伙伴们的笑声。
那些欢乐,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熟悉的味道,一阵阵触及我的灵魂。
而今,我这个游子,我这个落泊的游子,就站在浓郁的乡情里。
M_亲在路边的菜花田里割猪草,花白的头发随风飘动,佝偻的身躯象一张弓。
这就是她的人生。
我想叫一声_M,可是喉咙滚动着叫不出来,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M_亲回过身来,片刻的诧异后,脸上灿烂如花。
我走过去,接过M_亲手里的镰刀,帮着割猪草,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几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落泪,这份愧对M_亲的nei疚,再多的泪水也洗涤不尽。
**..
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我陪着父M_说着话。
当M_亲听说我是送货到F县时,高兴得不得了。
生意都做到F县来了,你是越来越出息了。M_亲说。
我苦笑了一下。
我宁愿M_亲骂,骂我没出息,骂我败家子,用最难听的话骂我也没关系。
我害怕M_亲夸赞我,那些夸赞我的话,象一把利刃,穿透了我的心。
你本来是个混子,就只能享受混子的待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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