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些筒子太聪明了,我略露出一星半点的口风,她们就猜到了后着,没错我爸喊的正是:
“别打了,她肚子里有孩子!老婆,你相信我,其实我是替我哥来送点吃的,今晚他有应酬没空来陪她。”
整个屋里都沉默了,除了地上的贱贱女士时不时发出的几声装死般的低吟。
大家缓缓回头望向门口,四姨脸色惨白的呆在那,这一刻,她从跑龙套的,变身悲情女主角。——今晚的行动大家之所以全瞒着四姨父,是因为怕他通风报信。
我爸也傻眼了,刚才混乱中他没看到四姨,以为她没来,所以打算脱困后再做谋算,没想到她一直躲在门口打酱油……
大姨说完后,我稍松口气,旋即担心的看了看可可,她的眼睛瞪得似铜玲,整个晚上她都在安慰我,到最后抓的*夫却是她老爸。
这一夜注定无眠,我听到隔壁房间四姨的低泣我妈的劝说。
可可和我睡在一起,面无表情的一直盯着天花板,似要将这个世界看穿。
我囧了。申明一下我不是写手,除了这个贴,这几年来我写过唯一超过三千字的,是一份《XX大楼可行性报告》。
有人说这么难堪的事为什么我说得这么轻快,好吧因为感情麻木是我的特征(跟可可在一起,不麻木点你会很痛)。与事实当然添减,否则被人肉了我就餐具了,可可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
我开贴纯粹是八卦精神感召。搞不好写到后来就不耐烦了,列个EXCEL表格,上述可可几岁时干了什么,小正太干了什么就完事了,因为他们的纠斗缠争实在是太过苟、血(**的苟,血腥的血),连累我无辜惨淡的青春.......
天微微亮时,四姨父连滚带爬来到外婆家,后面跟着我焦急的老爸。
在他俩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叙述中,事情被拼凑出了真相。
贱贱女本来有个当货运司机的老公,帮四姨父和我爸的公司做长途运输,不幸沾染上了赌瘾,显然他这方面才华不足,钱很快输光了,他的卡车卖了,他的房子押了,能借的人都借遍了,能骗的也都骗过了,逃窜之际,环顾四周,身边只剩下老婆和一个十岁的儿子。
贱贱女见他双目赤红,恐非常人,怕他把母子俩也卖了,不肯跟他走,躲到小姐妹店里帮忙看店顺便学习洗头理发。
而四姨父因为预支了两个月的车款给货运司机,人却突然消失了,他自然要找一找。这一找,就七拐八弯的找到了这家理发店里。
经过一番甲方主题讨债乙方主题赖帐短兵舌战涕泪交下的促膝谈心后,四姨父居然同情的相信她是被逼无奈孤苦无助的良家少丨妇丨沦落风尘(我可以不负责的认为四姨父一定是打过K粉才去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弱智),而贱贱女也很感动四姨父的通情达理,发自肺腑说出一句深深打动四姨父心灵的话:“大哥,以后你来理发,俺不收钱。”
之后四姨父果真经常去关照她的生意,有时还带我爸一起光顾。兄弟双双把头洗,真可谓手足情深,其乐融融。
贱贱女为四姨父提供多次正规的暧昧服务之后,忍不住表示如今她已完全掌握了“十八摸”的精髓所在,不妨一试,四姨父欣然同意,于是在一个狂风暴雨诸事不宜的日子里,贱贱女帮他做按摩,做着做着就索性很大方给他全身上下都彻彻底底的按摩了一遍。事毕四姨父很满意给了好评要付款,贱贱翻脸含悲说他羞侮他她不是为钱她是真心的,四姨父大喜,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位色技双全情投意合的知己佳人,遂把自己的身份由散客注册为姘客,姘就是姘头的那个姘,客就是嫖客的那个客。
四姨父对外公外婆指天咒地的发誓说自己完全没有背叛家庭的打算,老婆永远是老婆,姘头永远是姘头,同时小心翼翼的暗示,现在做生意的男人哪个在外面没有花头,这不过是逢场作戏不必太认真。
外公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瞪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外婆却不是好糊弄的,怒道:“既然是玩玩的,为什么要把人家肚子搞大?”
四姨父沉默了一下,忽然两眼含泪跪倒在两位老人面前,痛苦嘶哑的说:“妈这件事我知道我错了,但我不能让我家无后啊!”(TVB二流男猪脚的料啊!)
这次轮到外婆沉默了。四姨父家传到这一代就他两兄弟,娶了外婆两个女儿,结果都生了女儿。四姨身体不好,生完可可就结扎了,我妈压根没打算生第二胎,让我爸去结扎了。
四姨、我妈、我和可可一直在门外偷听(那时的隔音很差),听到这句,四姨捂着嘴痛苦落泪,我妈义愤填膺,我不知所措,可可看了一眼四姨,霍的站起来推开门挺身而出,温和又不失刻薄的问四姨夫:“爸,你这么肯定她肚子的孩子是你的种?”
四姨父被问住了,愣一愣,结结巴巴的说:“当,当然。”
可可又轻轻的问:“爸,你真的要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伤妈妈的心吗?伤我的心吗?”她本来就长得美,阳光微微透出窗,照着她瓷般的肌肤水般的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明媚而忧伤。没有人会忍心伤这样一个少女的心。
(大家请注意,当年可可才十五岁,竟然在这么狗血的时候,能够控制自己,把动作、表情、语气、内容表示得恰到好处。而回想我在妈妈咬牙切齿决定去抓奸时,只是像个傻X一样的躲在家里抹泪问可可我该怎么办。)
四姨父哑了,好一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才是老子,就底气不足的回了句所有老子在恼羞成怒时都用过的话:“小孩子懂什么,没你的事,出去。”
可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我以为她会哭,但是她没有。她平静的让我觉得陌生。
这一刻开始我自卑的意识到我俩的差距。。
接下去的一个月我家可用鸡犬不宁来形容。
虽然我爸一再表示,他去的几次真的只是洗洗头纯聊天,他的感情比许纯美还要纯,他的冤情比窦娥还要冤。而那天晚上,完全是因为贱贱向四姨父撒娇说难受想吐要喝鸡汤(本是同根生,相煎而何急!)四姨父分身乏术,派他去帮忙,考虑到她肚子孩子的姓氏,我爸才勉为其难盛情难却的去了。
我爸还振振有词的指出一个孔武有力事实,如果他跟她有一腿,他怎么会傻得拎只鸡从大道上招摇而过,被路边社的八婆们发现并举报呢!像他哥,从来走小道不管天有多黑都戴墨镜入店(难怪大半年了都没被发现过,组织怎么没把他吸收去啊!)
但我妈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说他到那种地方不可能连手都没摸过,要不是我爸结扎了,她都会怀疑贱贱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了。虽然孩子不可能是他,但并不代表他没做过什么,店里又不是贱贱一个“服务员”。(当年人比较单纯,还不流行3P。)
我爸斩钉截铁的辩称,他去那只是放松一下,并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妈顿时一跳三尺寸,认定他在含沙射影指桑骂怀说家里让他不放松,其心可诛!
谈判破裂。大家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称我爸为二傻了吧!
由于我妈对我爸这种低级趣味的放松方式完全不能谅解。那段时间我家真是低气压。
而四姨家更糟糕。
房管所的大姨父给出一个令人吐血的消息,那家店面在几个月前就被四姨父买下来送给贱贱女士了。
原来我们一直误会了,贱贱早已不是一无所有债痕累累的洗头老妹了,而是洗头店的老板娘了!!
众人就此事件质问四姨父,四姨父却一口咬定贱贱从来卖艺不卖身,身处红灯区,心如白莲花,孩子一定是他的,所以他一定要对她负责。但同时指出家庭他是一定不会放弃的,他舍不得老婆舍不得女儿。他决定两手都要抓,两手都不放。(好在四姨父读书不多,没有说出“怜卿命薄甘作妾”这样的名句寒碜我们)
柔弱的四姨终于受不了四姨父的精分,她病倒了。
我和可可变成了不愿回家的少女,没有叔叔要求带我们去看金鱼。
我们跷了课扔了书包躲到儿童公园假山里,抽的是香烟,玩的是寂寞。
可可表现出过人的天赋,她很快掌握了吐烟圈的技术,熏得我睁不开眼睛,朦胧中看见她稚嫩的红唇叼着细长的香烟,有种矛盾的风情万种。
我被她的姿态迷住,想要东施效颦,结果怀具的呛住了,她大笑着帮我拍背,拍着拍着她停了下来,忽然一把抱住我。我来不及安抚自己刚发育的胸,就听见她说:“安安,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血缘最亲的妹妹。”
我连忙停止了咳嗽,警觉的推开她,“你想做什么?”上一次她说这句话,是十岁的她把小情敌的头按进马桶叫我不要告诉大人。
她笑笑,“没什么,我觉得现在很不开心,决定让自己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