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丹深深地、很贪婪地吸了一口烟,随后将烟头猛地戳向烟灰缸,给我说起了她离家出走后的悲惨的经历。
杨丹冲出家门,身无一物,唯有一些零花钱而已。她首先想到了一个叫“折磨你”的网友,平时两人聊得很开心,深得杨丹的信任,而且又在同一个城市,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少不更事的杨丹就这样按着“折磨你”说的地址找过去,她只想在网友这里呆上几天就回家,待爸妈的气消了再做解释,因为这事确实也让自己难为情,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经历了这次,杨丹决心不再上网,小小的年龄便感受到了网络的龌龊与虚伪,隐藏在网络里的人素质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上过网如履薄冰,还不如不上了。再说,那玩意还真恶心......真是垃圾,网友还真不能信任。
她心里明白网友不能信任,可她忘记了自己要投奔的正是网友。不得不说十六七岁的杨丹社会阅历太浅,而如今的90后大多数都见过网友,并且把网络当成交友的主要渠道,小虫经常就听到玩“劲舞团”被骗色的新闻。在杨丹的心里,就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网络交友的思想,如果脱离了网络,她还真不知道如何与人沟通。
一个长相一般、在杨丹看来甚至有些猥琐的男孩在路口接着了她。
陪小月吃东北菜去了,等下更新......
因为之前他在视频里见过杨丹,而杨丹没见过他,所以他很快就认出杨丹,热情地向杨丹招呼着。
就这么一个人?杨丹一见“折磨你”就后悔了,早知道是这幅猥琐样,才不来了呢。不过来了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也不是真找他做男朋友,何况人家非常热情,应该值得信任。
其实,杨丹之所以找这个叫“折磨你”的网友,其实是有原因的,他是她游戏里虚拟的老公,在网络里两人无话不谈,甚至在网络上结过婚。虽然荒唐,但大家都这样,也就觉得好玩,没有多想。
“老婆,想不到你会来找我,你比视频里更漂亮,我喜欢……”“折磨你”露出色迷迷的表情得意的笑着。
“不要这样叫,谁是你老婆……”杨丹真后悔,原来游戏里自己的老公就这幅德行,那长相……真叫人不敢恭维,杨丹看他露出的黑牙,心里直想吐。
“呵呵,做朋友也行嘛,有美女朋友,我都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许多……去我家还是……”“折磨你”试探杨丹的口气。
杨丹突然感觉不妙,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了,“不去了,我还是回家吧。”她想走,没必要与这样一个猥琐男缠扯不清,反正以后不上网了。
“这样怎么行……这样吧,既然来了,就去我家里坐坐,就在前面,等下我叫个车送你回去,哪,就到了。”“折磨你”指着前面的楼说着。
“这……”杨丹还没开口,“折磨你”一把拉着她的手臂,边热情地说着话边拉她进去了。
这一拉,杨丹从此就失去了自由身,厄运才刚刚开始。
一进门,“折磨你”立刻凶相毕露,他把门一关,一把将杨丹推倒在一张简易的沙发里。杨丹顿时懵了。屋里又走出三个男人,个个眼露邪淫的目光盯着她。
完了,被骗了!杨丹很害怕,想叫,可门窗全部关得死死的,外面听得到吗……不容她多想,一个男人将她嘴里塞了一团烂布,四人很快就将她手脚捆绑起来。
“哈哈哈……”四人得意的大笑。其中一个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摄像机,邪淫地叫了声:“谁先上?”
一个男人上前就扯杨丹的衣服,杨丹知道不妙,极力挣扎着,可是她手脚被绑,身单力薄,哪里是男人的对手,顷刻间就被扒得一丝不挂,缩在墙角哆嗦着。
男人立刻脱得精光,绝望的杨丹又看见了那让她恶心的东西……他的动作与视频里一模一样,原来是他……杨丹顿时晕了过去……
杨丹顿了顿,神情很伤感,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这是一段大部分走上小姐路女孩的经历。杨丹眼里流下两行清泪,往事真的是不堪回首。
我的心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平常看电影电视总觉得剧情里的故事不过是虚构的罢了,没想到,我们的身边确实存在着这样的事,照她这样说,大部分小姐都是被迫的,那么在这个发达城市有这么多酒店,酒店里有那么多小姐,有那么多被骗的被迫的……天啦,全国那么多个城市,那么多的酒店……这是一个什么数字?
“他们给我拍了裸照,不堪入目,说要是不听他们的话,就把这些裸照寄到我家里去……他们还说知道我家的地址,我要是逃跑,就把我家人全杀了……我知道他们说得出做得到,他们都有刀,上面还有血迹……后来,他们逼我在成都接客,因为差点被家人发现,把我转手卖给了东莞的团伙,我在东莞继续坐台……至今已经有半年了……”
我半晌无语。我还能说什么?让我说些什么呢?一切的安慰与劝导在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能感觉到我内心的愤怒,这事如果是我的左手造成的,立刻用我的右手把左手砍下来喂狗。
我点燃一支烟,递给杨丹,你知道坐台女为何都有抽烟的习惯吗?告诉你,她们不是故意扮酷,也不是潮流,更不是小姐厚颜无耻的招牌,那只是一种麻木她们神经的方式,比抽烟激烈的行为就是自残,自杀。
杨丹狠狠地吸了几大口浓烟,将从肺里走了一趟的烟雾奋力喷出老远,似乎要将这段暗无天日的历史吹散、随风飞灰湮灭。
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到空调吹出冷气的沙沙声。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杨丹突然发问。我抬头惊异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告诉你,我早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丨警丨察?记者?”她很自信,我不得不服她的观察力,是不是做这行的都练就了一对金睛火眼?虽然不全对,但她明显感受到了我此行的意图。
“什么就只这两种?还有吗?”我反问她,也好奇她为何只猜这两种职业。
杨丹快速地将烟头戳向烟灰缸,将烟灰缸里的灰烬弄得四处飘散,她说话尽兴时就会做这动作,很有个性。
“政府官员?当然不会,他们只会满口仁义道德,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绝不会这么真心帮助一个人;酒店保安?你才来酒店上了两天班,以你的胆量、为人与气质,绝不是为了一个月千把块钱而贱卖劳动力的人;老板?更不是,老板不会无聊到陪一个‘鸡’这么心惊肉跳玩刺激,大把的钱一甩,多少女孩会跟着屁股走,也不会来这里浪费他们的钱途……所以,除了丨警丨察与记者,我想不出别的职业适合你……”
小虫暗暗心惊,钦佩她的分析如此丝丝入扣,作为坐台女,也许为了生存,需要她们去学习观颜察色的技巧吧,但她那句什么“男盗女娼”小虫觉得太经典了,如不是这种场合,小虫一定会鼓掌喝彩。
我低头不语,不是不想回答她,而是此刻的我在为她分析过的人感到悲哀,当他们在小姐们的肚皮上辛勤“操劳”的时候,恐怕没有想到一双犀利的眼睛已经洞察他们的心理,利剑般穿透了他们的心脏。不是想看清他们有多少钱,而是撕裂了他们面具后面那可怜的道义底线。
“丨警丨察……或者……你曾经是丨警丨察,可是丨警丨察基本都吸的……?”她进一步缩小了范围,但却紧皱眉头在苦思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