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以为,带着亲人的尸首回家,应该很隆重才对。最起码,有点关系的亲人都得到场。可是当陈家滩的人来了之后,我才发现,这个想法在这里完全就是不靠谱的。
屋子里剩下四具尸体,而陈家滩的人,却只来了七个。这七个人,只推了一个木板车来。到了这,直接把尸体架到车上去搬走了,_geng本就没有我想象中的扑到尸体身上大哭一场。
李福才说:这里的人太穷,一辆小车已经是他们最好的东西了。要是放在前几年土匪闹的最凶的时候,那别说车了,就算喜神送到门口,他们也不一定敢出来接。
我以前在北京城,看惯了那里的喜庆与繁荣,突来湘西的时候,就很不习惯。总觉得这里太脏,太乱。可是出了县城才知道,这些乡村里的人,生活条件才是最差的。国家是解放了,可是这些老百姓,却还没摆neng穷困的纠缠。
李福才见我发愣,便从后面拍我一下,说:我去找古丹老司,你在家把_yi_fu换一换,拿凉水洗个澡,我们回来后就要开始解蛊了。
他说罢,抬tuikua步径直出了门。冯老三几个人去埋尸体,现在还没回来。我一想起昨晚可能有人披着大旺的脸皮跟我说话,浑身就起_chicken_皮疙瘩。晃晃脑袋,也不敢再想下去。
从井里打了水上来,我用毛巾随便擦了擦。这井水,凉的彻骨,就算只用毛巾都让我冷的直打哆嗦。
这几天连续赶路,身上确实脏的厉害,我连换三盆水,才算把身上的污迹擦个七七八八。从偏屋里找了一件李福才的_yi_fu穿上,大小还是挺He身的,就是有一gu子霉味。估计他一个人住,也懒得把_yi物拿出来晒。
_yi_fu换好后,没过多大会,李福才就带着几个人回来了。除了一身明亮银饰,红大褂子的古丹老司外,还有也穿着差不多的老者。看他们一脸的皱纹,恐怕比起古丹老司只大不小。
李福才把他们迎进屋,指着我说:这就是建强了。建强,给巴达老司、果善老司、古丹老司行礼。他们三个,可是整个沅陵最高shen的老司了。
别说是最高shen的了,就算只是普通老司,只要能救我的命,我也得拜一拜A。李福才的话音刚落,我头就低下去了,冲着三位老司好好的拜了一下。
三个老司都笑眯眯地说:好好好,这徒弟好。
古丹老司接着说:小伙子A,来,站过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李福才,他轻轻点点头,示意我按古丹老司的话去做。我是第一次中蛊,也是第一次被人解蛊,心里七上八下的。等走到古丹老司跟前,两tui已经有些发软了。
把右手中指伸出来。古丹老司说。
我伸出了右手,古丹老司从怀里掏出一把古朴的木把刀,在我中指上轻轻点了一下。人家都说,十指连心,古丹老司这一下,差点让我疼的叫起来。
不过,古丹老司在点过之后,就迅速地用刀刮去一点血。与此同时,巴达老司和果善老司走到我两旁,各从口袋里掏出一杆小旗和一只牛角号。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沉闷地响起,古丹老司弯下yao,zhui里开始念:奉请南苑斩魂大朗君,血以渠,号以令,莫法不归引自行。
我看到,他用刀,在地上缓缓画出了一个人形。那血顺着刀尖,滴落在起刀处,大约是额头的部位。
整个人形都画出来后,巴达老司和果善老司开始挥舞手中的小旗。呼呼的旗声,配以低沉的号角声,我的头逐渐昏沉起来。
随后,我看到,古丹老司高高扬起手中的木把刀,一刀刺在了地上那人形的额头中央。他的刀一落,我立刻就_gan觉到好似被针刺入脑门一般,不由自主地痛叫出声。
古丹老司又低声念了几句,左手在刀把上猛地按下去。
这一次,我已经不仅仅是疼痛了,那是一种头都要裂开的怪异_gan觉。就好像有人用东西,硬生生撑开了我的头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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