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一切都发生了。它的里程碑式的意义就在于,首先,我清楚地体验到了女人和女孩的区别;其次,我对性与爱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她爱我吗?不至于吧,我爱她吗?不爱。10多年都不说话,一见面就直奔主题,这不是爱情,也不是ML,这是异性之间的吸引,是交媾。再次,它不仅验证了如今的名言:“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还初步形成了我的女人世界观:女人也极有可能是下半身动物。
对于L,我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我既喜欢她,感谢她,却又恨她。我喜欢她,迷恋她的身体;感谢她,给了我安慰和某种自信;我恨她,是她让我对爱与性产生了最初的疑惑:原来我就是一个下半身动物,轻而易举就在性面前背叛了爱情。当然,这纯属我的混账逻辑:你只能怪自己意志薄弱经不住诱惑,怎么能责怪她的慷慨解衣?
事实是,在我的潜意识里,P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时,分手是迟早的事,只是方式和时间的问题。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经验可以借鉴,我的神经还很脆弱,还有一种叫做良心的东西束缚着我。
此后的很多天里,要么是L来找我,要么是我去约她来。我迅速被她调教成一个性爱高手。以至后来,田埂上,竹林里,稻场上,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疯狂的足迹和臀印。
年轻真好,可以疯狂到荒唐。
记得有一个燥热的深夜,已经几天没有见到L的我被欲望折磨得无法入睡。干脆爬起来去找她。她家是我们队第一个“万元户”, 盖了第一栋楼房。每次去叫她,我都是在楼下找几个小石头,扔上去敲她的窗户,这次不知怎么的,敲了好多次她都没醒。
正准备悻悻而归,突然发现旁边有一部梯子,于是轻轻地搬过去,蹑手蹑脚爬上了2楼。L的房门虚掩着,白皙的身体在暗夜里也显露着美丽的曲线。我没有叫醒她,而是轻轻褪下了她的短裤抚摸起来,然后慢慢地进入……不知道L白天做了什么农活,竟然累成这样,直到她有了第一次喷射才突然醒来,我赶紧捂住她的嘴……
L有一个毛病,做爱的时候非得叫出声来,叫得地动山摇才觉得过瘾。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意犹未尽的她竟然拉着我从屋里溜出来,来到了她屋后的小树林里,教我站立式和后插入……
这是我从她渊博的身体学到的最后一样技术。不久之后我就去了技校。走时她好像不在家,竟然没有道别。
再见到L时,她早已嫁作人妇,儿子都比她还高了。一直想与她重温旧梦,了解一下她当时的想法,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27
我们的学校在另外一个县城,学的是工人阶级最常见的一个专业。
从踏进这所学校的第一刻起,不,从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起,我的目的就不仅仅是为了一份工作。否则,我大可不必再浪费两年时间、精力和我家本就十分不充裕的money。
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不愿再想起以前的耻辱,尽管不大可能,但我有这个梦想,并愿意为之作最大的努力。
班上的同学来自周边的几个县。绝大部分都是老师的子女,而且大多是刚刚农转非的半边户。西游记告诉我们,有后台的妖怪都被接走了,没后台的妖怪都被一棒子打死了。就像P,毕业回家后不久就被安排去当地的工商所上班了,我们都没后台,却即将从整个社会的最底层即将上升到城市的最底层,足以证明人和妖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其实并不恨P的哥哥。和P分手时,包括我姐姐在内的不少人都误以为我恨她哥哥,其实不然。我对自己的失足有着足够客观的认识,我不怨任何人。我其实还很感谢他,更感谢P。我没有被判刑,他的意见应该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而且,我的污点没有被记入档案,我才能有参加招工和读书的机会。P至始至终都在鼓励我,关心我,可我……用我妈的话说,我的良心让狗吃了。
我的良心没有让狗吃,我就是觉得别扭,觉得跟她在一起再也无法快乐,如果我为了良心,我的快乐就要让狗吃掉。这是一个辩证的话题。但在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很不成熟,我还可以为了理想壮烈地牺牲,而成熟的男人大多是为了理想卑贱地活着。就如同现在的我。
前面已经交代过,M——也就是我后来的老婆,给我制作了一顶绿幽幽的俊帽子的人,是我们的班花、乃至校花。当然也可能不是,也可能只是我眼里出的又一个西施。不过这没什么关系,不影响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眼前一亮,在我这个有前科的人的眼里,M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
基于我的目标,从一进校门起我就非常积极。加上我外表俊朗斯文,能写一手好字,又是从重点高中毕业,因而很快就得到了班主任老肖的信任。入学不久任命班干部时,我成为班团委书记,不久之后又成了学生会主席。
技校的课程对我来说是极其容易的,实习操作对我这个农村的孩子来说也不在话下,因此每次考试综合成绩我总是班上第一。
因为是高中班,我们在校时间只有一年,实习一年,然后分配工作。一般是在哪儿实习就会分到哪儿,我只有一年时间决定我的归宿。
如果按照这种情形下去,我会顺水顺风地分配到我想去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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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校的学习远远不如高中那么紧张,班上的同学都老大不小了,最大的男生已经24岁,早就到了春心荡漾、谈婚论嫁的年纪。两三个月过去,同学彼此都熟悉了以后,男生们开始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我们班男生30多人,女生10多个,典型的狼多肉少。不仅如此,学校的老师们也虎视眈眈。
技校是一个劳动部门和教育部门协管的单位。那个时候老师还不像现在这样泛滥,尤其是技校老师,不仅要能教理论课,还必须会操作,因而存在不小的缺口。很多老师都是学生留校后经过再培训上岗的。
我们学校有4、5个这样的单身老师。这些老师有事没事就到我们班晃悠,从多个角度扫描着有限的几个女生,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因为年龄合适,学历相当,如果速配成功,学校是愿意做个顺水人情把女生也留校的。之前已经有几个这样的先例。
最先出手的是被我们简称为庞光实习老师庞洪光,他看上了文静的一说话就脸红的小爱,经常借故留下小爱单独辅导,平时有事无事总爱往她跟前凑,同学赵建国说庞洪光一看见小爱眼睛不是放红光,而是放绿光。庞光这一动情不要紧,急坏了我们的班长谢家华。谢家华是本校总务主任的公子,对小爱倾慕已久,只是还不知道怎么下手。在我们的一致鼓动下,谢班长对小爱发动了猛烈的攻势——大家都不希望小爱落入庞光的魔掌。尽管年纪相差不大,但毕竟是师生关系,那时候,伦理纲常还没有淡化到今天的地步,我们对师长都敬畏有加;女生也还没有如今势利。
小爱估计对庞光也不感冒,更何况谢是主任的儿子、班长,人材也不比庞光差,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小爱很快就成了谢班长的俘虏。
谢班长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大家的士气,班上吹响了恋爱集结号。杜建国的目标是文青青,万里红的目标是薛冰,王红兵的选择是乔敏……那时的技校生和如今的大学生已有几分类似:今朝有妞今朝泡,不泡白不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然,也只是几分相似而已,因为那时我们远远没有现在的学生有钱,学校周围也还没有这么方便的鸳鸯房。
我的目标当然是——M。
M的家庭和我几乎一模一样。她爸爸也是老师,妈妈和我妈一样在学校食堂做饭,她也有一个姐姐,也和我家一样,刚刚农转非……相同的家庭条件、相似的经历、般配的身材相貌……一切都那么合适。
P是我唯一的心结。——要和过去一刀两断,我只能和P分手,我只能做一回传说中的陈世美。
P一如既往地给我写信,询问为什么我的信越来越少,还不时给我寄钱。她那时在工商所虽然做的是临时工,但已经有了不低的工资。有一次P来信说,周围的人已经在给她介绍男朋友。我于是回信讲了学校生活和我以后的打算,并告诉她:我不想再回我们那个县了,如果有合适的人,希望她能够忘掉我。我希望她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希望她能够和我分手,哪怕是移情别恋。
P的态度很坚决,告诉我不管我在哪里,她都会爱我,会想方设法跟我在一起。而且,她准备向她父母公开我们的关系,免得再有人给她介绍对象。
我不好再说什么——实在下不了那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