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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80后文科生毕业6年的血泪成长史!

一颗挣扎在都市暗渊寻求救赎的卑微心灵!

――――《我在情色论坛的日子》

2009年的3月19日,终于病了。一个名叫葡萄球菌的病毒侵蚀了我健康的身体,如影随形,不离不弃,比我初恋情人还黏人。

之后是去各大医院检查,都告知是小病,用抗生素输液几天就好,从之。手背上被扎了几十针,和病菌做了数次你退我进的攻略后,终于发现此种病菌非同小可,便马上辞职,回家养病。

5月13号,第四次复发,身上溃烂多处,苦不堪言。夜晚常常悸醒,想想自己一无是处的几年,头上虚的直冒冷汗。如果就这样死了,我所经历的也就随之而去,过个三五年谁还记得我?

这个想法越来越折磨人,弄得我魂不守舍,头发都挠掉了好几根。5月20号,终于打下了第一行字。我想把自己这6年来的悲欢离合,血泪情仇都一一记录下来,哪怕不能发表,过个三二十年,回头看看,也还记得自己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灰暗的日子。

每天当老婆上班走后,我脱的一丝不挂,盘腿坐在电脑前开始我一天的工作。我的写作速度较快,中午不吃饭,每天约5千字,最多时一天写了1万1千字,刺的两天眼睛都难受的要死。有天老婆提前下班,一开门发现我的窘相,还以为我是用身体写作,跻身后现代艺术家行列,呵呵。

写到某些情节处我泪流满面,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有所感,有所发。上海几年,混的一塌糊涂,过的连狗都不如,其中酸楚,出去打工的应该都有过体会。

本文的题目颇费思量,未能免俗,暂定名《我在情色论坛的日子》,借此吸引点人气,同时征求合适的名字,诸位如有,请建议!谢谢。

那一冬的残雪

2009-6-30

中午休息,正在伏案打盹,宋总忽然叫我到办公室坐会,有事要谈。这狗日的,谈公事不能上班时谈啊,非要占用休息时间。坐好后,老宋一脸贱相,涎着张脸先问我结婚几年了,准备什么时候要小孩啊,现在的奶粉有问题,可千万别吃,体贴的象我爸妈一样。话题一转又说刚才看新闻今年有六百万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云云。我断定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暗生警惕,不咸不淡的回了几句,等待着他出招。他看我神色端庄,一脸警惕,不知怎么开口了,半天才皮笑肉不笑道:“金融危机了,你知道不?”这不废话嘛,报纸网上一天到晚的说,我又不是聋子瞎子。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老宋忽然扭捏起来,挫着两手道:“咳,这事不知怎么和你说,我也很为难啊”我一听马上有底了,老小子肯定准备过河拆桥了,咬了咬牙道:“宋总,公事公办,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老宋深吸一口气,装出很为难的样子:“杭州那几家客户现在订货很少,基本都用国产了,宁波……”我不客气的打断道:“宋总那您的意思是?”我特意用了个您字,老宋嘿嘿笑道:“原来我们说的一个点的提成现在看起来高估了,怪我啊,对市场把握不足。你看要不零点五个点行不?你知道,现在经济危机了……”这老小子,红口白牙说瞎话,原来是一点五个点,现在大嘴一张生生的腰斩了三分之二,这简直是明火抢劫嘛!我不觉有点动气:“宋总,你觉得这样能行的话就这样吧,我没意见”老宋故作大度道:“那不行,双项选择嘛,怎么能我说了算,也要听听你们的意见嘛”我看着他那张丑陋的嘴脸,真恨不得扇两巴掌过去,理智告诉我要冷静,冷静。我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宋总,我是给你打工的,你说了算就行了”他听我语气冷冰冰的,讪笑道:“要不这样吧,你考虑两天,完了给我个答复”

老宋这招耍的十分阴毒,即所谓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刚开拓市场时,我写计划,做调查,脑细胞费掉无数个,杭州一跑就是四五天,为了省钱,住旅馆连个标准间都舍不得,和人合住,晚上又担心钱物,干脆拎着皮包到网吧去通宵,早上起来在卫生间洗把脸嚼个口香糖就去拜访客户,连上厕所都想着业务的事情。有一次一天跑了杭州,萧山两个区域,回了家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一天没吃一口饭,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照常上班。青浦有个客户急着修机器,正好老宋出差了,我急顾客之所急,放弃周日休息的大好时光,自己打的过去把机器拖回来,修好又连夜送过去,车费都是自己出的。一桩桩一件件,真是想起来让人心痛,早知如此,老子当时出去随便兜几圈,就当是观光旅游了,反正路费有人报销。

这两天班虽然照常上,但一点工作的心情也没有,想想真无聊的,每次都要重头再来,自己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有多少个开始?这几年颠倒沉浮,我已渐渐厌倦业务这个工作,和拉皮条有什么区别,骗了这边骗那边,末了连自己也搭进去,真是悲哀啊!给人打工永远都是温饱水平,你创造的利润大部分被老板收进腰包,象牛驴一样每日跑前跑后,都是给他人做嫁衣裳,遇到个无良老板,等业务做起来了,凌空一脚把你踢开,人家美滋滋的大鱼大肉,汤都不给你喝一口,哪来的去哪,这就是现实。

诅咒归诅咒,眼前这一关该怎么过?就这样咽下这口恶气,然后象个孙子一样每月拿那点可怜的钱夹着鸡巴过日子?这显然不是我的作风,再说,被他这么生硬摆上一道,以后在同事面前怎么混。思来想去,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孙子,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他全家,不给老小子点教训,他哪里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主意拿定,我心情一下放松,暗暗策划着这事该如何进行。

我们公司是家日资企业在上海的一级代理商,业务分两大块:成套设备销售和配件维修。其中前者占主要比例,现在的私营企业十个里十个不正规,比如销售时能不开票尽量不开票,能逃税尽量逃税,为此,老板自己开了个私人帐号,专门供此类资金出入,我粗估了一下,每月的进出大概是二十来万,一年下来就是二百多万,从开公司至今,四五年时间,偷税至少百十万。另外这家伙还做假账,每个月总有个老头来公司一两次,拿着账本翻来覆去,起初还在我们面前遮遮掩掩,后来习以为常了,也不遮掩了,我才隐约知道这老头是来做账的,就是填平窟窿,弥补破绽,专门替人消灾减难的。有次同事聚会吃饭,我推会计周灵坐首座,她死活不坐,我开玩笑说你是公司的一姐,你不坐这里谁敢坐?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问什么意思,我大笑道你掌握着公司的生死脉门,老板都得贡着你,你不最大谁最大?她脸色一下变了,拂袖准备离去,众人忙圆场,齐声骂我昨夜高烧过度,大脑缺氧,今早忘记刷牙了,建议马上出去买个绿箭清新一下口气,我暗忖自己这话说的酸酸的,像个怨妇一样,确实是过了,忙满脸堆笑,自罚三杯,周灵这才扭扭捏捏的坐下了。

这场风波后,周灵有次主动找到我,先说了些今天天气真热啊,蔬菜水果又涨价了的废话,然后话头一转,压低声音问我如果将来出什么事了,自己会不会有麻烦。我愣了三秒钟,才明白她的意思,大脑飞快一转决定吓唬吓唬她:“《经济法》规定,做假账数额巨大的要判处有期徒刑3到10年,金额特别大的,无期徒刑都可能”她脸一下刷的变白,再没说话,讪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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