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见到我,忧心忡忡地说:“听说你们要夺权了,有这事吗?”
我有些奇怪:“夺权?你听谁说的?”
钱说:“我偶然听到的。我倒不是怕失去权力,我是教书的,大不了再回去教书就是了。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事业中断,事业受损失,搞到今天这个样子,不容易A,一旦中断了,就会前功尽弃。就拿你的设想来说,不也刚刚看到一点希望吗?你愿意让它夭折吗?”
看来,钱找我来,是想打听点消息的,自从吴际林倒台,院丨党丨委被勒令解散,正规渠道的消息是没有了,他心里有些焦急。
“都是小道消息,不可靠。你还是主任,我们的事业也不会中断的。一切都不会变的。”我安慰他说。
其实,我的话也是在安慰自己。以后的事态发展,谁能预言呢?
五十四政治回忆
那一段日子里,我作为韶山战斗队的队长,参加了许多批吴的会议,也写了不少批吴的文章。草派和红派虽然分歧很大,但是在批吴这一点上,是一致的。
夜shen人静,难以安睡,从窗户看出去,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
常常有愧疚和负罪_gan冒出来,咬噬着我的心灵。
吴际林的形象常常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似乎对我说,魏,你真的认为我错了吗?你的批判出自你的nei心吗?你说的是真话吗?
圣经上记载的十条诫命,是我孩提时代就耳熟能详的,其中有一条是“不要作假见证”,翻成现代话,就是不要说假话。但是,我没有做到。
回忆我的过去,印象最shen的有两件事。
高二时,正碰上“大炼钢铁”,全国都在为“1070”(即年产1070万吨钢)而奋斗,校园里也竖起了好几个小高炉,停课炼钢铁。炼钢铁需要原料,即墨县委在全县范围nei找铁矿,各公社送来了矿石样品。
当时即墨县没有研究所,分析矿石的铁含量,就交给即墨一中的化学教研组了。马老师让我和另一个nv同学(我们都是化学兴趣小组的成员)带上仪器材料,到县委报到。
化验室安排在县委大院后面的一间平_F_nei,窗外就是“燕儿湾”——一个天然的湖泊,当时正是夏天,燕儿湾的青蛙叫得正欢。
县委指示,化验室要有人昼夜值班。我们商量了一下,我值夜班,她值白班。
化验是用重量法,先粉碎,加入酸溶解,加入碱产生沉淀,用滤纸过滤后,放坩锅里焚烧,最后,用天平称重,计算得出结果。
虽然比较麻烦,但这是一个经典方法,结果应该比较可靠。
结果表明,即墨的铁矿石含铁量都比较低,属于贫矿中的贫矿,毫无开采价值。
这个结论竟触怒了县委领导。有一天,县委一位分管工业的副书记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来到了化验室。
“都过来!你们的化验结果可靠吗?”
nv同学的父M_都是农民,胆子很小,一看这架势,紧张得要命,低头大气都不敢出。我的父亲是一中的校医,从小在一中混,胆子稍微大一些,鼓起勇气说:
“可靠。马老师说,这个方法的误差不超过百分之五!”
“可靠个屁!”副书记竟然骂起来:“我们的邻县,平度,莱西,烟台,莱阳,胶州,都发现了大铁矿,含量都超过了80%,为什么我们只有20%?难道我们和他们不在一个地球上?”
我一看书记动怒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肯定是方法有问题。你们改进改进方法,今天晚上,一定要和邻县的数据差不多,明白吗?否则,你们两个,要负政治责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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