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我的师妹

童老师是我高中的物理老师，课讲得很好，还是我的班主任，我当过学习委员，经常到童家里去。但我认为，他讲课有两个缺点，一是有点口吃，虽不是很厉害，但关键时候停一下，让人着急；二是喜欢重复，如果这段话，他认为重要，就说起来没完，有人认为这样好，能加shen印象，我则不敢苟同。

儿时，我到他家去的时候，院子里经常看到一个小nv孩在玩耍。她叫素云，正在上小学。

“素云，别玩了，到食堂打壶开水！”她_M喊她。

“我不去，叫他去！”素云指指我，似乎我是她家的仆人。

“好，我去吧。”我赶紧答应。

当时的“师道尊严”还是很厉害的，学生见了老师，总是毕恭毕敬。老师让你干点活，那是瞧得起你。有一次正上课，童老师肚子饿了，给我一毛钱，让我到学校门口买烧饼。老师吃的时候，芝麻烧饼的香气弥漫全教室，大家都不断咽口水。

在我的印象中，素云是个黄毛丫头，不懂事的孩子，因为她老是指挥我，我有点怕她，看她来了，赶快躲着她。

几年不见，素云已经出落成标致的大姑娘了。她绯红的脸庞，苗条的身材，特别是那双清澈的眼睛，竟然和当年的黄非常相似，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怎么，不认识了？”素云笑起来：“进来吧，大技术员。”

“如果在街上见到，真的不敢认了。”我提着一些东西随她进了屋。

师M_躺在_On the bed_，见我来了，让素云扶她起来。

“听你_M说你回来了，这几天，我们都盼着你呢！”

“师M_body怎么样？”

“还对付吧。前年中了风，动不了了，托了不少人，王校长还找了县委，总算把素云从乡下弄回来了。这几年亏了她。”

师M_姓章，原是一中的图书馆职员，我经常去借书，和她也很熟悉，她是一个x情很温和的人。几年不见，可能是家庭屡遭不幸吧，老了很多，头发已经花白了。

高一的暑假，老师奉命去烟台集训，开学时，他们回来了，一个个灰溜溜的。后来校长宣布，有十几个教师成了右派，其中童老师是第一名。

据说，集训班领导开动员大会，要求老师给共产党提意见，当天没有人发言，第二天，领导找到童，让他带个头，童信以为真，就说了几句。其中有一条是：中学生只学俄文不妥，英文是世界x的，应该也学一点。后来，就凭这一条，打成了右派，罪名是反对苏联。

“不是你们让我发言，提意见的吗？”童抗议。

“让你发言，你就可以攻击党吗？”

“怎么叫攻击党？我建议加英文课，就是攻击党？”

后来，有人警告他，不要试图申辩，否则下场会更惨。童是个倔强的人，不但不听警告，反而“骂”起来了：“你们这样做，也太卑鄙了吧。”

结果，他被划为“极右”。他更加不_fu，集训结束，给他颁发“右派证”，他当场撕得粉碎。回到学校的第二天，他就到物理实验室，打破了好几只水银气压计，把所有的水银吞了下去。

童死后，素云就和她的M_亲章也离开了学校，被赶回原籍。

章是学校职员，童再“罪大恶极”，也不应该株连家属A。章不断申诉，终于回到了学校，但孩子仍然留在农村。

“你们到外面去坐，我要睡一会。”师M_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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