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协作单位是中科院化学所。
一进楼道,发现有点熟悉。楼梯过道的小板凳上,坐着一个老人,头还是低低的,仔细看时,竟然就是林领我拜访过的那位专家。
到了研究室,接上头。负责九院这个课题的,是一位接近40岁的研究生,姓谈,令人奇怪的是,此人下巴上留着一把小胡子,见了我只点点头,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谈,就去忙别的了。
室主任是个nv的,态度比较和蔼,她告诉我,两台仪器的主体已经完成了,下面的任务主要是T试。因为仪器要求的测试j度特别高,所以采用了最先进的技术,T试比较麻烦,时间可能比较长。
她说,你们早一点介入,将来使用起来方便,出了问题,自己就可以解决,好处很多。你要安下心,在北京多住些日子。
“谈先生似乎不太欢迎我。”我说。
她说:“你还不了解他。”她放低声音,说:“他是个优秀人才,不过,刚受过批判,有点情绪。”
“为什么?”
“楼道上那老头你见了吗?那就是陶所长,反动权威,被定为黑帮打倒了,谈是他的研究生,和他划不清界限,所以——”
“他留着胡子干什么?”我问。
“谁知道呢,为这个胡子,他也挨了不少批了,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可他就是不剃。”
“你们怎么找了这么个怪人?这He作能愉快吗?”
“没法子,课题太难,别人干不了。”
组长说的很对,我很快发现,这个课题采用的技术确实非同小可,量热器的nei外腔之间有几百对热电偶串联在一起,非常j密,nei外腔之间只要有千分之一度的温差,仪器就可以发现并跟踪,可以准确地保持nei外腔之间温度一致,从而防止热量的流失,保证测量的j度。
经过几天的接触,我慢慢发现,谈并不难相处,加上我不是他们单位的,和他们之间没有关系纠葛,很快,我们就无话不谈了。
有一天到四道口买器材,时间晚了,我们找了一个小饭店,要了两瓶啤酒,两碟红肠,还有几个热菜。
几杯啤酒下肚,谈打开了话匣子。
“陶先生在我的眼里,就是我的父亲,我们在一起六年多了,他不仅教我如何做学问,还教我如何做人。他们说我划不清界限,我承认,但我改不了。每次下楼,我都从别的楼道走,因为见到他受侮辱,我总是受不了。”
“陶先生犯了什么错?”我问他。
“多了,出身不好,他在国外的社会关系很多,台湾、美国、英国都有,还有在政界的,据说台湾的国防部次长是他的一个表哥。”
“那有什么,出身不能选择。”
“有人揭发,他从美国回来之前,见过这个表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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