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六 除夕之夜
春节到了,如鲁迅所言,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爆竹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中已经弥漫了幽微的火药香。
山沟里的习惯,震耳yu聋的鞭炮,放的不多,间或有之,多数人喜欢放花炮,如魔术弹、降落伞、火树银花之类,院落里,天空中,不时绽放五彩缤纷的焰火,与群山的巍峨,动静结He,相映成趣。
海燕和小刚,举着小灯笼,拿着点燃的香,跑进跑出。陈在忙“年”——准备各类食品,父亲一边剥着他自己收获的花生,一边哼唱着圣诗,家庭中洋溢着一种平和宁静的气氛。
这一年,可能受到“军转民”的启发,大家的年货,除了传统的_chicken_鸭鱼r,还增加了不少新品种。
一种是自制香肠。肠_yi是托人从上海买来的,猪r则是开封镇的,切成小块,加上糖、酒、佐料,拌好,用漏斗灌Jin_qu,扎好,吊起来晾干。
二是自制五香瓜子,将生的葵花籽加盐、香料煮熟,装进纱布口袋里,拿到工号放在暖气片上(九院的家属区没有暖气)烘烤,几天后即可食用了。
陈还参考有关“文献”,自制了豆腐*。
她买来压得比较干的新鲜豆腐,切成小块,放在稻草上,让其自然发霉,全部发霉后,整整齐齐码在坛子里,放进盐、酒、花椒将盖子封好,过一些日子,即可取出食用了,红色是没有的,味道却差不多。自己吃不完,陈送给同事好友,受到了大家的赞扬。
“行A,小陈,技术不错A,快赶上王致和了。”
我的工作,最近也比较顺利。《丨炸丨药通讯》创刊号问世后,受到了所领导、技术人员的一致好评,无名英雄当惯了,冷不丁有了自己的学术刊物,竟可以发表论文(当然,不涉及密级的),可谓又惊又喜,大家见到我,都特别客气。《丨炸丨药通讯》也得到了兄弟院所的肯定,搞丨炸丨药的同行,纷纷来信,希望长期订阅,或相互交换。
小黎的工作态度,略有转变,但仍缺乏兴趣,效率很低,他的几项任务(打印、校对、编辑等),基本上都是小汲,利用倒班休息时间帮他完成的。
小汲一有空,就跑来帮忙。她工作认真,特别是校对,绝对一流,我校了两遍的的稿子,她竟然还能找出好几个错别字或标点差错来。
小黎给汲买了一些礼品,想和她联络一下_gan情,但汲拒绝接受。
“别臭美了,我是帮魏师傅干的。”汲说。
“可你干的活,是我的工作A!””黎说。
“你不干,魏师傅就得干,我干了,他就不用干了,你懂吗?”汲说。
“明白。主观上是帮魏主任,客观上是帮我,对不对?无论怎么说,我还得_gan谢你。”小黎笑着说:“小汲,你也别太紧张了,我又不是高衙nei,你不同意,我还能抢你不成!一点小意思,拿着吧!”
“不要,就是不要!拿走!”小汲挥挥手。
小黎把礼品(除了文具外,还有一条漂亮的头巾)托我转交,我要給黎钱,算是编辑部的礼物,黎坚决不同意:“她是怪人。你能让她收下,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把礼物交给汲,对她说:“人家一番好意,你就拿着,怕什么?你要觉得不He适,送点礼物给他,不就扯平了吗?”
“那就更糟。”小汲说。
沉吟了一会,小汲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爱情的账目,要失恋后才能算的,而且不管怎么算,都是亏本的。”
“哪来的怪话?”我说。
小汲对我做了个鬼脸,转身走了。
江奉命出国考察了。他是以某大学老师的名义,化名出国的,目的是考察和采购一种j密的测量设备,目前国nei尚不能生产。
临走前,他和我长谈了一次。
“如果有小谢的消息,你替我处理一下。你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爱她,永远等着她归来,让她不要有什么顾虑。”江说。
“放心吧,如果见到她,我一定办到。”我说:“可是,如果她真的不爱你了呢?”
“那是不可能的。”江很有信心地说。
除夕之夜,我们全家围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包饺子,一边欣赏春晚,父亲和孩子们不习惯熬夜,十点钟左右,就都去睡觉了,只有我和陈,一直看到午夜之后。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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