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五拜访书记

我把江的资料和信，交给了滕所长，滕大怒：

“胡闹！767攻关，正在关键时刻，好多事等他办呢，他怎么能不告而辞？太无组织无纪律了！”滕转身对李主任说：“立即派人，把他追回来！”

“可是，不知他走哪条路——”李主任说。

“你昏头了？这山沟里，还有几条路？”滕所长说：“一路成都，一路绵阳，坐小车去追！”

“是！”李主任去部署了。

滕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让我谈谈江这两天的表现。我如实地说了情况，最后加了自己的分析：江肯定是去北京，处理小谢的事了，因为昨天北京有人来，谈了小谢的事。

“这个我知道。”滕说：“聂局长告诉我了，小谢找到了，北京公丨安丨局来通报一下，让江放心。”

“不那么简单吧。”我说：“江和他们吵过架，你知道吗？”

“吵架？不会吧。人家给你找到了人，应该_gan谢A，有什么好吵的？”

“滕所长，你听我说。”我把我在北京，和小蔡了解的的情况，概括地说了说。

滕听了，惊讶地说：“你的消息可靠吗？会有这样的事？这太不符He党的原则了吧！这些事，你告诉江了吗？”

“我要说，他不听。北京来人怎么说的，我不知道。”

我又说：“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江追不回来，我想去北京一趟，协助他处理小谢的事。”

滕说：“没有必要。江脾气急，我知道，但他毕竟不年轻了，当了这么多年的主任，社会经验，法制观念，都是有的。看他昨天的表现，看他写的信，都是很理智的。”

“那是假象，伪装的，”我有些急躁，立刻反驳说：“你怎么解释，他不告而辞？今天的会议，这么重要，他是会议的主角，难道他不知道吗？”

这时，生产科周科长进来，问滕，今天的会议，要不要推迟一下。

“不行，”滕说：“767任务，时间很紧，一切按预定计划进行。江不是有材料吗？让任副主任替他说。”

下午，李主任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没有找到江，据班车上的人说，他们压_geng没有看到他。

李主任原是305室普通科技人员，哈军工毕业，工作认真，能力不错，被滕直接提任所办主任，但他有一个缺点（也可能是优点），就是惟命是从，从不顶撞领导。

李对我说，江极有可能，是从开封镇走的，那里有地方班车，也可直达绵阳。李还说，其实他一开始，就想到了这条路。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埋怨道。

“滕所长一口咬定，只有两条路，我说三条，那不是唱对台戏吗？”

后来我想，当时如果李能多说一句话，坚持派人去开封寻找，江后来的历史，可能就会重写了。有人说，在社会和人生的关键时刻，偶然x，往往发挥着决定x的作用。这偶然x，不是人能掌控的，再聪明的人，也无法掌控，它是上帝独占的一块领地。历史上，因偶然x改变历史的故事，还是很多的。

当然，这也是一家之言。

江走了，我心神不宁。次日，我奉命和有关人员一起，到院部开会，汇报767型号的准备情况，中间休息时，我突然看到了一个魁伟的身影，从三楼走下来，一个念头萌生出来：可不可以请他出面，加快小谢案件的解决呢？

此人是九院丨党丨委书记——李。

我和李有一面之交。当年的青海湖之行，我和林搭过他的顺风车。后来，他来902搞基建，又到903任总指挥，这几年，又回到九院任书记，和邓院长搭档，担任九院最高领导。时光流逝了十几年，他还会记得我吗？

在九院人的心目中，李的严厉，是很出名的，很多干部谈起他，有点谈“李”色变的味道。他对九院的中层干部，包括各所的所长书记，院机关各处处长，要求尤其严格。因为某一件事违背了原则，让他拿掉“官帽”的，有好几个。

当然，他也是有争议的人物，有人说他好，也有人说他坏。赞扬他的，捧到了天上，骂他的，恨不得打入地狱。看来，中国古人提倡的“中庸之道”，他没有学到手。

他对普通职工的疾苦，还是很关心的。903的职工子nv就业，解决的比较好，就是他的一大亮点。来九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整修院部大院，修葺_F_屋，硬化路面，整修广场，院部立马焕然一新。之后，他又干了几件大事，都是具有“历史意义”的，让九院人难忘。

第一件大事，是争取九院计划单列。

这几年，国家搞军转民，压*军工拨款，部里有好多企业，经济比较困难，算是“穷弟兄”吧，生计难以维持，怎么办？部里来了个“杀富济贫”，把九院的经费，截留一部分，支援“穷弟兄”了。李要求“计划单列”，就是捍卫自己的经费“安全”，为此不惜与部领导反目。几经波折，阻力很大，李坚持了好几年，最后，目的达到了，自己的“乌纱帽”，也被摘掉了。

第二件大事，就是把九院集中到绵阳市。

九院布局分散，下属研究所分布在安县、剑阁县、梓潼县等五县二市，kua度几百公里。院里要开一个会，大家就得来回奔波好几天，劳民伤财，工作效率很低，给职工生活、看病也带来极大的不便。李书记和邓院长一起，不断向中央呼吁，终于引起了重视。1983年9月，国务院和中央军委批准，所谓“839工程” ——绵阳市的“科学城”，拉开了建设的序幕。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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