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有昨晚的剩饭,我扒拉了两口就去上班了。刚来,可不能迟到。
刚进厂门口,就碰见了吴芊芊。她穿着夹克服,黄黄的头发飘逸在肩胛,轻盈而又洒脱。瓜子脸胖乎乎的,长长地睫毛闪动着,她说:“是小万啊,你也住在这个宿舍区?”
我手指着后边:“嗯,就在那里。住在我姨妈家。”
她对我笑着:“昨天下午多亏了你,谢谢啊!我们隔着不远,有时间去我家玩。”
于是,我们并排前行,吸引了好多人的眼球。到了食堂,更是有刺人的目光射向我。我进更衣室换工作服的时候,有两个人正抽着烟瞪着我。后来我知道,个子高的叫张曙光,正在全力以赴的追求吴芊芊。胖墩一样的叫王大壮,也在努力的讨得吴芊芊的好感。他俩打过赌,吴芊芊只能属于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个,不允许有别人插入。
张曙光问我:“喂,你小子是不是后台挺硬啊,刚来就分到了小炒组?”
我看他一点也不友好,说不定昨天揍我就是他的主谋,气就不打一处来,就没好气地对他说:“你管的着么!”
胖墩王大壮一下子薅住了我的衣领;“你特么离吴芊芊远点,那是我们的菜!”
我用手拨拉开他,说:“你管的着么?”然后,就出了更衣室。
身后传来了他们恶狠狠的声音:“你等着,看怎么弄死你!”
我径直去了我工作的地方。小炒组共有六个人,吴师傅掌勺,一个配菜的,一个帮厨的,其他的都是择菜洗菜的。我刚要到吴芊芊的身边挽起袖子洗菜,吴师傅喊我:“小万,你过来!”
我毕恭毕敬地站在吴师傅的面前。她说:“你以后就跟我学烹饪,先从配菜开始。”然后又对原来的配菜工说:“小刘,你负责教他。”
她叫刘璇,高挑的个子,浓眉大眼,她对我一笑,递给了我一把菜刀,又把几个土豆放在菜板上,说:“先把土豆切成片,再切成丝。薄点厚点、短点长点都无所谓,学会切就行。这是基本功。”
农村长大的孩子,都有切菜做菜的功夫。在家里,我就经常替母亲做饭。土豆更是家里最普遍一年四季都不缺的菜,我切了几个就得到了老师的认可:“嗬,你行啊。”
我说:“在家里做过。”
刘璇高兴地说:“我看你是个做厨师的料。好好学,以后一定会有出息。吴师傅手艺一流,外边的酒店高薪请她都请不动。”
中午吃饭的时候,表姐他们来了。三男两女,都穿着一样的服装。他们销售部的人吃销售提成,工资高,不陪客户的情况下就来吃吴师傅的小炒。我刚要跟表姐打招呼,她却旁若无人的跟别人说起了话。她柔柔的笑着,对谁都那么的客气有礼。我知道,她装作不认识我,是嫌我给她丢人。
她们在餐厅里,菜都是通过一个小通道送过去。送菜的人不固定,谁有空谁送。第三个菜是我送的,表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我一时气恼,就闪到一旁,在微信上用她的手机号添加了好友,想把我夜里录的视频发个截图给她,可是,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通过她的验证。吴师傅又喊我去送菜,只好作罢。
开过饭去以后,我们才能吃饭。吃饭的时候,刘璇对我特别照顾,又是给我夹菜又是给我盛稀饭的,吴芊芊看着,偷偷地抿着嘴笑。我只当是老师对徒弟的关心,没有放在心上。
吃完饭,有个短暂的休息。然后就是打扫卫生。这时,冯军说:“小万,去个厕所吧。”
在厕所里,他递了支烟给我,问:“你是从泰安来的吧?”
我说:“是啊,你的老家也是那里的?”
“嗯,我们是老乡。”然后,他说:“以后离刘璇远点。她很滥。男朋友够一个排。”
我说:“我刚来,她滥不滥的跟我没有关系。冯哥,你来几年了?”
“快两年了。”
他是我来青岛后交的第一个朋友,后来成了我的铁哥们。
下午打扫卫生的时候,因为有冯军在我身边,张曙光他们光瞪眼,没有找我的麻烦。原来,冯军出生在一个武术世家,会个三招两式的。刚来的时候,张曙光也欺负过他,最后,被他打的住了三天医院才算是服气。
下班后,我也是和冯军一块出的大门。没想到,刘璇喊我:“小万,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冯军说了一句:“兄弟,记住我的话,不要跟她有任何的来往。”说完就走了。
刘璇带我去了一个小树林。我问:“你有什么事?还跑到这里来说。”
刘璇说:“我看你是农村来的,挺诚实的。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明天是星期天,陪我去趟医院好吗?”她离我很近,雪山一样的胸脯都差点挨到了我。
我一阵眩晕,头也不敢抬的说:“行。”
她兴奋地说:“说定了。明天我在医院等你。这事你帮了我,我会报答你的。”她拍了下我的肩膀,抛了个及其暧昧的媚眼,说:“乖乖哒。”然后,就走了、我莫名其妙的起了身鸡皮疙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有点后悔答应她。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表姐竟然在微信上接受了我的添加,我窃喜。
我喜出望外的回到姨妈家,表姐正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我看了她一眼,见她穿着短裤,上身是一件黑色的背心,那腿、那胳膊、那胸,都是白花花的一片,这裸露的也实在是太多了。
真是活生生的在勾引人走向一条不归路。
我奇怪,今天她怎么回家这么早?没去喝酒,也没有喝醉后叫人家摸。看着她的裸露处,我想到了那个扶她回家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陡升了一种酸溜溜的失落感,就像家里的宝贝被人偷了一样。
她发现我在看她,抬起头说:“你下班怎么不早点回来,到哪里瞎转悠去了?快去帮忙做饭!我饿了。”一副命令的口气。
我想回她几句,可是毕竟是住在人家的屋檐下,还是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她见我磨蹭,又说:“怎么,你不服气?”
我嘴角笑了笑,心想:你别横,有你哭的时候。但嘴里却说:“服气服气,我很服气。”然后,就进了厨房帮姨妈做起了饭。
吃饭的时候,她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你这孩子的嘴怎么这么响,吃饭跟猪一样。”
“你的腿抖动个什么劲,一副贱样!”
我坐着站着她看着都不顺眼,吃完饭,就直接进了我睡觉的房间。我拿出手机,换上了一个我花十块钱买的储存卡,把小视频复制了下来。我怕表姐发现后给删了,那我不就白忙活了。然后,把表姐的那个视频看了一遍,选择了一个只有她下身的截图发了过去:“看谁贱!”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我就装作去洗漱间出来了。我看到表姐早已是花容失色,嘴呈o形,在惊愕地盯着手机。
我很快返回卧室,躺在床上,又发了两个截图过去。
只听表姐声嘶力竭地大骂一声:“混蛋!”,就没有了声音。
姨妈在问:“丽丽,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