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你问问,我当面怼他几回了,谁都知道我烦他,他也知道,我给他说过”
“你给他说过?他啥反应?”
“木啥反应,他说他知道,然后啥也木说”
“以后少呛,毕竟他跟住战红哥哩,你不得给恁叔个面子?”
“给了啊,要不是看住战红叔,我早打他了”
“。。。。。,一会儿你爸和战红哥就过来了,我队里还有事儿,先走了啊”,张刚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到了桌子上。
“这钱你拿住,这两天买点好东西补补,等两天我再来看你”,张刚掉头就走。
“刚哥,这钱我不要,你拿走吧”,小黑急了,拿起钱就要下床。
“依稀,你老实躺那儿吧,熊事儿真多,走了啊”,张刚头也不回,出了病房。
小黑手里握着钱,保持着下床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算了,拿住吧,刚哥哩心意”,秀才劝小黑。
“我估计这事儿得闹大,吃这么大亏,战红哥会认?”小黑把钱又放回了桌子上。
“肯定哩,要谁谁也不会忍气吞声啊,等住看吧”,秀才翻身下床,去厕所嘘嘘。
刚走到门口,老秀才和陈战红到了。
“爸,战红叔,我去解个手”,秀才打完招呼,一闪身出了门。
秀才放完水,路过梅毒的病房,忍不住看了两眼。
里面全是来探望的人,饮料食品水果堆得到处都是。
小黑的病房里只有秀才
为什么?
因为梅毒的利用价值很高,老板又有钱。
因为小黑只是一个闯荡我市并不算成功的外地人,烂命一条,可用资源少之又少。
忘了交代,梅毒也是外地人,只不过,他在本市闯出了名堂。
不可否认,梅毒确实有本事,从一个来我市打工的穷小子,一步步走到今天,有车有房,比很多本地人强完了。
不管怎么说,梅毒的人生是成功的,起码现在来看,是。
等秀才回到病房的时候,老秀才不在,陈战红坐在张刚坐过的那把椅子上。
“红叔”,秀才叫了一句,也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小才,等会儿你跟我一块儿走,我有事儿给你说”,陈战红说话向来慢慢悠悠的,给人一种稳重内敛的感觉。
“哦”,秀才猜到了他要干什么。
“红哥,我木事了,让我也去吧”,小黑不是傻子,他也猜到了。
“兄弟,好好养伤,今儿哩事儿哥谢谢你”,陈战红婉言拒绝了小黑。
“红哥,我真木事儿,你让我去吧,求你了!”小黑急了。
“兄弟,哥知道你讲义气,哥以后不会亏待你”,陈战红还是没答应。
“红哥。。。。。”,小黑还不死心。
“好兄弟,休息吧,我走了啊”,陈战红看了秀才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你躺这儿吧,我回来给你买好吃哩”,秀才拍了拍小黑的肩膀,跟了出去。
出了医院大门,秀才看到了坐在车里打电话的老秀才。
两个人上了车,都没有说话。
老秀才打完电话,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不语。
他不说话,秀才和陈战红也不说话。
半晌,老秀才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兄弟。
“天哥,咋了?”陈战红问老秀才。
“孩儿,一会儿咱一块儿去找翟老三,怕不怕?”老秀才问儿子。
“怕啥呀,老子英雄儿好汉”,秀才一撇嘴,显得挺不屑,其实秀才很害怕,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嗯,不怕都中,恁爹在街上跑了一辈子,现在当孩儿哩也走这条路,这是命,咱爷儿俩认命吧”,老秀才从来不反对儿子在街上混。
“天哥,要不,别让孩儿去了,太危险,我找个兄弟吧”,陈战红征求老秀才的意见。
“上阵父子兵,你那些兄弟不中,都是纸老虎”,老秀才指的是李军。
“开车”,老秀才发话了。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陈战红位于市郊的一所二层独家小院。
进了门,陈战红径直走向二楼卧室,秀才和老秀才坐在一楼的客厅里。
一会儿,陈战红下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双响炮和一把仿六四.
陈战红把仿六四塞进了夹包里,把双响炮给了秀才。
“玩儿过吗?”陈战红问秀才。
“玩儿过,以前我也有一把,去年全市大清查,我把它扔河里了”,秀才把双响炮别在了后腰上。
“走吧,翟老三在银滩等咱们”,老秀才把烟掐灭,出门,上车。
“记住,我不动,你别动,谁敢呲牙就顶住谁的头,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打腿,记住了吗?”陈战红开始跟秀才部署计划。
“记住了,你放心吧叔”,秀才看着车窗外,故作镇定。
银滩洗浴中心,三楼,308。
三个人都没换拖鞋,直接进了电梯。
电梯里,陈战红下意识的在装着仿六四的夹包上来回摸着,秀才看得出来,他也很紧张。
门开了,秀才看见十几个人穿着整齐地站在屋子里,大门牙也在。
“天哥,来来来,坐”,翟老三站在窗户边上,穿着浴袍,一米八多的个子,很瘦,短发,额头上有一道刀疤。
“老三,咱兄弟叙叙旧,你喊这么多人干啥?”老秀才大摇大摆走过去,坐在了背靠门的沙发上,陈战红和秀才站到了老秀才身后。
“天哥,这些兄弟是来找我推饼的,我总不能把他们都撵出去吧?”,翟老三这个谎很拙劣。
“推饼也好,护驾也罢,无所谓,今天老哥来找你,你应该清楚咋回事吧?”老秀才开门见山。
“我知道,呵呵,战红,其实咱兄弟俩也没有深仇大恨,闹到现在这地步,我也不想”,翟老三挺会说话。
“哼”,陈战红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翟老三没说话,秀才看见大门牙狠狠瞪了陈战红一眼。
“这样,今天我们来,是谈谈现在该怎么解决”,老秀才切入正题。
翟老三捋捋头发,离开窗户,坐到了老秀才对面。
“天哥,今天你出面了,兄弟听哥的,天哥准备怎么办?”
“吃社会饭就是这样,不是吃亏,就是占便宜,谁也不会一直吃亏,谁也不会一辈子占便宜,对吧?”
“嗨,占啥便宜啊,战红要存心跟我斗,我可打不过他”,翟老三听出来了,老秀才告诉他,今天你只是侥幸。
“依稀,你吓死我吧,我会斗得过你?”陈战红呛了翟老三一句。
“咋了?你不服?”大门牙往前走了一步,盯着陈战红。
“干啥?这是恁红哥,是我哩兄弟,上一边去”,翟老三装的跟真事儿一样,喝退了大门牙。
“别说没用的了,你就说,今天这事儿咋办吧?”陈战红忍不住了。
“战红”,老秀才看了陈战红一眼,面露不快。
陈战红一低头,不再说话。
“天哥,你看这样中不中,两个兄弟哩医药费我出,一个人再给他们拿两万块钱,咋样?”
“兄弟,哥可是带住诚意来哩,你要这样说,咱可木法儿谈了啊”
“天哥,我也是带住诚意哩,总不能叫我放弃那块儿地吧”
“那块儿地我要定了!”,还没等老秀才说话,陈战红先表态了。
“你说要就要,你是美国总统啊”,大门牙冲着陈战红喊了一嗓子。
“我CAO 你MA!”,陈战红拉开夹包,把手伸了进去。
“别动,手慢慢出来”,一把开山刀架在了陈战红的脖子上。
“你也别动,老实点儿”,秀才刚要往后腰摸枪,也被人用刀顶住了脖子。
失误,绝对的失误。
刚才只顾着看前面,却把后面留给了敌人,操!
“天哥,这事儿没法儿谈了”,翟老三站了起来,口气也硬了许多。
“嗯,我看,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老秀才面不改色心不跳。
“天哥,你是老大哥,今天兄弟给你面子,要是换了别人,谁也别想出这个门”,翟老三又坐下了,喝了一口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