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成果,根据我们的常识,是怎么也想不出,更无法算出那些持有货帀的人,他们的劳动是否值那些钱,而他们惟一能够过得硬的说法便是,他们拥有一种知识或权力,可以合理而高效地配置人类社会的各种资源。
就我国国情,我发现,很多问题最终似乎都隐隐指向中国的产权制度,这个瓶颈卡死了很多问题的根本解决,科斯定理是无法绕过的。今后三十年必须正视这个问题。当人们无法拥其劳动成果的永久必支配权时,人们必然产生更短期的行为,短期行为中最常见的,便是赌博似的投机行为——经济学鼓励人们理性,但在一个形势比人的快外部环境下,人们的理性多半会被非理性裹挟而去。我并不是要唱衰中国经济,各种数据表明,我们仍在上升,即使下降,出现负增长,其后仍会上升,只是上升斜率变小了,也许我们仍有二十年快速发展的日子好过,因还有八亿农民未能过上现代生活,他们将为此而打拼,而城里人会占有一些先行的便宜,特别是生活在大城市的人。
我们真正的困境在于,中国以很少的资源养活着很多的人,目前积累的问题太多。人是一种很自私很可怕的动物,尤其是一群低素质的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生存,必然会破坏各种平衡关系,以几何速度加速发展必然会以几何速度加速毁灭,而这种破坏是不可逆的,一旦展开,无法收回,你要知道,我说的这些不仅仅指环保,而包括我们目前遇到的各种经济问题。
一般来讲,社会进步表现在生产效率的提高方面,主要指标是社会分工的专业化,事实上,我们前三十年,所谓的产业结构调整,就是在做这一件事,使得社会的生产能力急速上升,但我们的文化习惯却船大难掉头,我们国民中的大多数,几乎仍生活在十年前。另一些似乎跟上时代步伐的时尚财富先锋,除了是权力的分赃者以外,剩下的也只是信息与资本的分赃者,任何一个有经济学常识的人,只需亲自开车绕中国转一圈儿,看一看那些工厂机关学校,看一看陌生人的表情,相信同意我的结论并不难,我们的繁荣是星星之火,连成一片尚属困难,并未燎原。
左倾的意识形态较强调信念理想与干劲,这与中国国民性相符合,但我们真正需要的却是发现问题与解决问题的实际方法,这是技术范围内的事情,而我们却并未真的重视,这一点,可从中国企业的创新能力匮乏看出究竟,我们总想绕过最困难的地方,去投机取巧,博取好的结果,却并未认真研究事情发生的细致过程,我们的动机很好,过程很混乱,结果差强人意。
从表面上看,我们几乎可以相信自己用了三十年走完了三百年的道路,但理性上,我们是不应该相信奇迹的,我们的繁荣的基础没有打好,用一个比喻来说,我们的发展内核是抄袭与取巧,并不是在合理制度的安排下不停地创新,更不用提我们并未为此准备好一种现代生活的必备大的文化氛围,我以为,我们并未修好通向未来的道路,我们仍走在修得坑洼洼的土路上,这使我们更易摔跤。也许摔跤是好事,人是一种很贱的动物,不自己亲身经历一下是不会尊重规律的。可能在滞胀时期,人们会更清醒,经济狂飚运动结束了,疯狂的扩张,翻番的梦想结束了,一个轮回之后,人们可以从容一点,去思考我们将要做什么,将要成为什么之类的基本问题,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比如,现在让你考虑战争状态你该如何生存,你所说出来的无非是意淫,因为我们这代人几乎没有一个人亲身经历过战争,我们顶多是一旁的看客,所以我们不会去考虑后事。
世界仍是金字塔形的,在这座城市的二环路上,可零星看到入门级的保时捷跑车,在某个聚会里,可零星看到有人使用奢侈品,但在北京上海的某个会所,我却看到很多中级跑车与更好的奢侈品,更有些地方,甚至连卫生间里没有一件东西不是奢侈品,有些看似小件儿的奢侈品要两年才可订到,价钱可让十个普通人消费一生。我在国内网站上,看到我国著名大学的实验室与MIT实验室在进行不同的研究,怎么说呢?对比一下才知道,即使只从技术的角度看,MIT研究的东西似乎也是我们十年后才会想到去研究的。有些人听到闹铃必须起床去工作,这被看成是天经地义的,同一时间,另一些人在草坪上的慈善发布会上举牌,夜幕降临,有些人在家看电视或上网,另一些人穿着紧身衣在酒吧随着乐曲扭动,还有一些人穿着礼服晃着香槟在谈论新购入的股权与私人双引擎飞机,又一些人则海阔天空,勾画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商业计划。我看到有些人对人生的指望只是一场有爱情的婚姻,而另一些人随时使用爱情,犹如随手使用一次性打火机,有些人工作一年只为假期去一个地方度假,另一些人成天呆在度假地之间跑来跑去,却抱怨毫无意思。有些人谈事情只涉及自己,另一些人谈事情时,把别的大量人群也包括进去,似乎另一些人类只是可被使用的资源。这是同一个世界吗?是同一种人类吗?为何细想起来差异大到令人吃惊?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你可以愤怒,也可以呼吁抗争,但是你如果坚持,会被杀头,你所要求的权利会被后来人轻松且不掏学费地“搭便车”,而这些拥有你用生命换来的权利的人不出几年就会摇身一变,左手摇着奔驰钥匙,右手搂着美女,侧身在统治集团周围,成为新一代的权利代理人。你成功了么?从一定程度上讲好像成功了,可是本质改变了么?没有,只不过皇帝轮流做,今年到他家!
世界也许没有改变得让我们认不出来。一百年前,棉花地里的工人固然是非常穷困痛苦的,然而一百年后,那些像蜜蜂一样挤坐在写字楼里的白领就不压抑吗?一百年前,失业的人们是极度紧张的,一百年后,待业在家的人就会很放松吗?难道他们的分别仅在于前者在边骂人边玩纸牌,后者边骂人边上网发贴?
以上言论,借以回答“不一定3”这位朋友。争取权利也许是对的,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不配,他们会像冤杀“袁崇焕”一样分食掉你的肉,还显得很高尚很爱国。这就是小蚂蚁们的命运,他们自身的素质和能力不足以支撑他们享受如此巨大的权利和控制力。
别以为人类很高级,其实人类很原始,和其它社会型、群居型动物群体没有本质区别。
空虚比挫败更难忍受,它使生活毫无指向性,令人无所适从,一句话,空虚本身毫无意义,它的无意义之处,在于使人达不成任何发展,今天不会做且做不成的事情,明天依然如此,今天未获得的能力,明天也未获得,今天不知道的,明天依然不知道,眼中的世界总是那么陈旧,了无新意,也不被别人所需要,只是任凭时间一日日过去。
在与空虚的对抗中,工作与学习只能被定义为乐趣,为群体接受并提供义务享受权利,
不停地做我们需要做和想做的事情也许就是进化,它有两重意思,一重是,我们要适应环境,另一重是,我们要创造我们喜欢的环境。做为生物,我们就是这样。
经济学并不是一种科学,它有点像做实验,从历史中可以知道,经济学家通常都会做一些投机生意,而且都不可避免的失败过,但最终很多人竟能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