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那你说,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洪承畴有些不自信的问道,以前,做任何决定,洪承畴心中都充满了信心,可是这次的事情让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力,自己已经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年轻文士道:“恐怕这次的局势有些危险了,且不说孙大人还剩下多少兵马,陈大人的文书中并没有详细写,不过秦军新立,损失定然不小,孙大人现在肯定也想跟督师尽快汇He。只是那流贼绝不会像陈大人以为的那么好对付,下官总担心会有变故。”
“你是说,流贼是在诈降?”洪承畴提高声音道。“虽然不敢肯定,但是督师想想,高迎祥已经是万军之首,巅峰时候麾下有数十万兵马,这样的人怎么会甘于屈居人下,做一个什么大明的将领,何况大明的军政是什么样子,督师心里比下官清楚。一旦反水,恐怕无人可以降_fuA。孙大人蒙冤,督师T离,陕西还有谁能制止他们?”
“那我立刻修书一封,递交圣上,将此情况言明,流贼不可信,当小心谨慎为上。”洪承畴说道。年轻文士摇摇头,“大人,圣上此时正是龙颜大悦的时候,只怕督师的这种强硬态度得不到圣上的欣赏,只有陈大人剿抚并用的方案才是圣上想要的A。”
洪承畴呆呆的望着年轻文士,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年轻文士正是继孙传庭之后,洪承畴的首席幕僚,邱民仰。他是陕西渭南人士,有谋略,尤其擅长政务,科举之后便出任陕西布政使司都事,因仔细能干,杨鹤在位时便考评连年中上,升任五品主事,结识洪承畴之后,便jin_ru了洪承畴的视线范围,成为幕僚中的一员,如今孙传庭外放,邱民仰自然就成了洪承畴的主要幕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洪承畴也愿意跟邱民仰商量。
腊月,眼瞅着马上就要过年。朝廷的文书如约而至,跟邱民仰估计的一样,朝廷竟然将洪承畴从西北T出放入东北,崇祯批准了张凤翼的辞呈,T傅宗龙为兵部尚书。陈奇瑜升为三边总督,等陈奇瑜安置好收编的流贼再jin_ru西安府领取官印,圣旨没有提孙传庭的事情,显然是放了孙传庭一马,毕竟可能也要照顾洪承畴的面子,况且孙传庭麾下尽是新兵,兵败也在情理之中。陕西巡抚的职位没有罢免倒是让陈奇瑜的算盘落空了一半,不过他一跃成为了西北最高军政长官,料想孙传庭也翻不起什么*来。
孙传庭终于是跟洪承畴联系上了,洪承畴心中已经明了了事情的经过,可是事已至此,洪承畴不好说什么,只好修书一封让信使带去,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虽然陈奇瑜有私心,可是表面上找不到一点证据,洪承畴没有参与前线的作战,仅凭他的一面之词不足以推翻陈奇瑜的结论,而且陈奇瑜已经收_fu了闯军,不管高迎祥后面会有什么变故,至少现在在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圣上也非常认可陈奇瑜的做法,自己此时更不能提出反对意见。只能是跟孙传统说先隐忍一段时间,等到机会He适的时候,洪承畴再向皇帝进言。
西北的局势好像已经整体在向好的一面发展了,可是高迎祥却并不准备给陈奇瑜这个机会,本来预计十天就能到达山阳县的路程,因为闯军的磨蹭,足足用了快二十天时间,虽然陈奇瑜nei心大为不满,可是现在要以大局为重,自己提前将告捷文书呈报,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实际上,高迎祥虽然交出了所有财物,但是粮食和兵器没有上交,这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虽然行军的时候自己已经对闯军形成了包夹的阵型,也有信心闯军反水的时候能歼灭他们,可是他们要真的动手,自己的报捷文书可就打了水漂了。圣上心中也会大为光火。
这就是陈奇瑜目前纠结的心理,在高迎祥投降之前,陈奇瑜反而没有那么多想法,可是他投降之后,这种主动和被动的关系仿佛对T了一番,有时候陈奇瑜心里在想,如果不是为了保住圣上的名声,迎He圣上的想法,自己早就下令火烧车厢峡了,怎么会给高迎祥他们活命的机会,现在倒好,自己反而被流贼给牵制住了。
“舅父,前面就是山阳县了,咱们兵分两路,我夜里找机会潜出去,到山阳县联络一下,上次路过的时候,咱们义军开仓放粮,山阳县的百姓对咱们印象非常好,很多人想报名参军,有不少人我都能联系上,夜里我先过去,明早给陈奇瑜一个惊喜。”李自成Xiong有成竹,已经想好了方案。高迎祥对自己这个外甥是越来越佩_fu,年轻胆大,是个好手。“去吧,一切看你的了,舅父在这里会跟所有弟兄们交代好,明天在山阳县城下就是咱们动手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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