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五个行政区以外的朋友来说,应该会对他们的名字_gan到很陌生。的确,从地理结构上来看,由于武当山所代表的“秦岭”,与神龙架所代表的“大巴山脉”(神农架位于大巴山脉的东端)在最东部相接,整个秦巴谷地的东部,都象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封闭起来了。而我们之所以要把这个看似不太重要的地缘板块单独列出来,除了因为它是汉水流域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因为这个地缘版块,生成了中华文明的一个重要的文化标签——“庸”。我们一直说,先秦时期对中央之国的文化传承,有重要的源头作用。很多我们现在所用来代指某种文化的汉字,在当时都可以指向一个国家(族群),而“庸”这个字,在当时也是一个国家的名字,这个国家叫作“庸国”。
说到“庸”这个国家,历史就很久远了,当年武王伐纣时,就和和巴、蜀一起,成为了会盟的八百诸侯之一。虽说八百诸侯之数肯定是虚指,但当时的地缘分割的厉害,有几百个所谓的“诸侯国”也很正常。而能够见诸于史料的,也大都是有些体量的。最起码能够在一个地缘版块中占据主导地位。至于说庸国的主要控制区,就是秦巴谷地的东部,汉江以南的这个区域。
在我们的文化中,有关于“庸”字的成语典故,多以贬意居多,比如“庸人自扰”、“平庸”、“中庸”之类。在大家的_gan觉中,庸这个字,即使不算贬意,也意指平凡。而从当年庸国的地缘结构来看,他们倒也可以过上一种相对平静的日子。只不过,虽然从地理结构上看,庸国属地的封闭x很好,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封闭的地理单元,就象蜀道再难,也能够被开通一样。庸国存在之时,和周边国家的关系也多有交往。
从地缘结构上来看,庸国处在秦、巴、楚三gu地缘势力的中间,这种夹心层的位置,也注定他的命运会与这三个国家联系在一起。在当年随周人伐纣的时候,庸国的实力还要强于巴国(位列西土八国之首),而那时的楚人,还远没有后来巨无霸般的体量。生活在山地之中的庸人,凭借上水优势,也经常东向袭扰给汉水下游地区,成为楚人的心头之患。如果从大的地缘格局上来看,位于楚国西部的庸、巴两国,依靠山地所形成的防御体系,以及上水的进攻优势,都是悬在楚国西部的两个不稳定因素。应对这类边缘民族,除了武力征_fu以外,在文化上贬低它们的价值,也是一种j神胜利法。就象赵人编排出“中山狼”的故事,将“中山”这个文化标签,与忘恩负义的做法联系在一起一样。巴、庸两字后来的文化定位,也与楚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楚国后来的发展速度,我们都很清楚的。以庸国的体量而言,他们在春秋之时,还是成为了楚国的附庸。不过正象后来唐人所比喻的那样“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曾经在中原大显身手的“庸国”还是没能耐住x子,联He了周边的山地民族向楚国发起了挑战。假使庸国一直安于现状,也许庸国会象很多其他的山地附庸国一样,直至土地兼并日趋白热化的战国时期才被宗主国完全吞并(比如义渠国),而现在,庸国的国运被提前终结了。楚人灭庸之事,发生在公元前611年,这年正是春秋楚国最强大的君王——楚庄王执政的第三年。这位以“三年不鸣”,一鸣惊人”而青史留名的楚王,正是用“灭庸之战”来开启他的霸业的。
楚国在灭庸之后,在庸人所控制的秦巴谷地中设立了“上庸县”这个行政单位。我们现在一提到郡、县二字,一般总会认为这是中央集权的一种表现方式,这二级行政机构所辖的区域,也应该是属于一个国家的核心区。事实上这种概念的形成,来源于统一之后的秦朝。而在先秦时期,郡、县这两个行政单位都是设立在刚刚开拓的边缘地区,并多以中央直属的形式来加强管理的。只不过秦、赵、燕等北方诸侯喜欢用“郡”来标注这些新征_fu的土地,而楚国,则首先创立了县制。也正因为此,春秋时期的郡、县之间并没有必然的隶属关系,用起来也比较随意(有时也会出现县管郡的情况)。
楚人所立上庸县的治所,就是庸国国都的所在,具体位置在现在竹山县的西南。从地缘位置来看,竹山在我们刚才所排定的汉(水)南“秦巴谷地”的五个县级单位之中(现在的县级单位),正好居于中间位置。不过并不是竹山成为上庸地缘中心的_geng本原因,因为要想成为地缘中心,你必须要有独特的地理优势,仅仅依靠一个几何中心的位置是远远不够的。竹山一带之所以能够成为上庸之地的地缘中心,是因为它所傍生的那条汉江支流——堵河,有着异于其他几条汉南支流的地缘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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